时岁伸手把萧寂野的大手从眼睛上拉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之前那个黑衣人血肉模糊的双眼。
时岁嫌恶地啧了一声,他狠狠地踢了一脚那人,出了口恶气。
“岁岁,对不起,我来晚了。”萧寂野把时岁拥在怀里,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又像是极力压抑那抹要喷涌而出的血腥气。
“没有,阿野来得正是时候。”时岁一点都不会责怪萧寂野,原以为萧辰越停了边关粮草就会消停一段时日,没想到他竟然派了这麽多人来刺杀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时岁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他的胳膊还在流血,萧寂野把人扶到土坡上坐下,就这麽抱着人让宋正昆给时岁包扎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宋正昆在伤口处撒了些自制的金疮药,用干净的绢帛包扎好。
“你们赶紧回去疗伤吧。”时岁知道闻桥和宋正昆为了保护他受了很多伤,于是在宋正昆给他处理好伤口後便道。
“是。”闻桥和宋正昆领了命一瘸一拐地往营地中走去。
时岁瞧着他们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此刻恨极了萧辰越,要不是因为萧辰越他们也不至于受这麽多苦。
边关条件恶劣,光是生活在这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边关将士还得时不时防着北狄军进犯,如此就算了,他们本来就是要保家卫国的,可是他们卫着的国的国君却要置他们于死地。
怎麽能不叫人寒心?
时岁愤懑,却什麽都做不了,他连在这里把萧辰越干的坏事说出来都不行。
方才他那麽骂萧辰越是因为只有闻桥和宋正昆在场,他们听他骂萧辰越没事,而现在他们的身後是衆多的边关将士,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护着的国君竟然如此苛待他们,必然会引起军中大乱。
所以,此刻让他们以为这次的刺客是北狄人或许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阿野,我想回去了。”时岁想要从萧寂野的身上下来,萧寂野却没有松手,他一把把人抱了起来,上马往营地奔去。
时岁很懵,萧寂野就这样当着这麽多的将士水灵灵地抱上马走了?
从前也不是没被萧寂野抱过,可那也只是当着极少数人的面。
如此一来,他将军夫人的头衔不就藏不住了,不过,时岁转念又一想,原本他隐瞒身份就是为了防止萧辰越的追杀,如今他的身份暴露,俨然已经没有了藏的必要。
而留下的一衆将士有习惯,有了然,有惊讶。。。。。。
习惯如边关十八卫里的其他暗卫,他们早已知悉。
了然如经常在主帐当差的将士,怪不得他们老是从主帐中听到一些不可描述的动静,还有时岁每晚都会在主帐中伺候,现在想想原来如此。
惊讶如耿直,他从方才萧寂野抱着时岁就处于极度惊悚的状态,他竟然把将军夫人当成了兄弟,还和他一起议论过将军,耿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他没说什麽大逆不道的话,不然他的脖子不得搬家啊。
这些个边关将士惊讶过後,便开始了清理工作,他们把这些人都当成了北狄人带到了专门处理北狄人尸体的乱葬岗中,期间有没死透的人都被他们补了刀。
。。。。。。
战马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主帐门口,萧寂野抱着时岁进了帐篷,他把人抱上榻,眉间是一直没有消下去的郁结之气。
时岁伸手抚上萧寂野的眉心,他温声道:“阿野,别皱眉,萧辰越他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