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环境都昏暗而湿热,让他非常不舒服。
螺旋状的内墙上镶嵌着不同的房室,有的是存放材料的仓库,还有些看起来像审讯室和囚牢。
……这下更不好逃出去了。
岑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先给自己解个锁。
他再这麽被绑下去,骨头都得断掉。
捆妖索如同被自动操纵一般,开始解开繁复的绳结。
看着仍旧是绑缚住他的状态,其实已经腾出许多活动的空间,能让他小范围动弹一下。
接下来做什麽?
岑安不确定叶医生那边的进度,决定先冒个险。
那个姓裴的好像还能交谈两句,但姓崔的完全就是个疯子。
“我希望……我的本体能被存放到最安全的地方。”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秒。
如果崔沅把那耳坠拽下来掐碎,那根本就等不到叶医生来救自己。
再睁开眼时,他的耳坠已经消失无影。
……这是飞到哪里去了?
……也许去叶医生怀里了?
小青年庆幸了一秒自己还活着,而且灵力也很充沛。
他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看着远处的黑色墙壁上倒映的点点火光。
底下可能就是在做炼蛊的准备……
没等他再想好下一步的打算,某个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想喝点什麽吗?”
裴荼从高处落下,走近了他:“来点水?”
“水……谢谢。”岑安已经渴到身体都在疼的地步,这时候还是退让了一步。
裴荼招了下手,一杯温热的清茶就飘了进来。
他打量了眼他狼狈的样子,那八根绳索便逐一断裂掉落在地上。
岑安怔了一下,还是活动了一下关节,试探着喝了一口水。
他本能地感觉,这水里没有毒。
“你不怕我逃走?”
裴荼走到了他的身边,指尖一点便有两条绳索从高处垂下,自动绑在了软凳的两侧,如同一架秋千。
他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着,等岑安把水喝完以後才开了口:“再来点?”
岑安大着胆子给自己施了个降温咒,发现他对此毫不介意。
“你很奇怪。”他低声道。
“因为你根本逃不出去。”裴荼晃着秋千道:“崔沅虽然去收拾北城的骚乱了,但他回来也只需要一秒的时间。”
“你在昏迷的时候被他下过血咒,去哪里都能再次被抓到。”
岑安握着那瓷杯,感觉体力在缓缓地恢复:“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有很多事都无可避免,宿命不会给我们选择的机会。”裴荼望着远处黑墙上隐约的火光,有些走神:“分叉路口前,要麽往左走,要麽往右走,但不可能停下来。”
“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死前心愿的,”他侧头看向他道:“有什麽想吃的吗?或者再来一杯水?”
岑安低声道:“我不想死。”
叶医生和他们都会来救我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只可能有两种可能。”裴荼一招手,从高处又飘下来几块点心,自动落到盘子里端了过来。
他随手拈了块绿豆糕,慢悠悠道:“要麽是你和你的朋友死在这里,我重得自由。”
“要麽是仪式失败,这亡忆河里的一切都神形俱灭。”
岑安抱着自己坐在墙角,低着头没说话。
“你真没有什麽遗愿麽?”裴荼晃着秋千,等了一会儿又开了口:“如果死的是我,你可以把我的骨头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