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穹王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仍旧温和,“暹啓大人严重了,昭城百姓尚且如此,本王怎可只为自己着想,住哪里都是一样的。”
暹啓额上汗如豆大,实在是施浪王未曾提前告知他,浪穹王虽表面上与施浪王同盟,实则对其所作所为十分不满,只是为了那事才姑且忍耐,如果浪穹王妃没有薨逝,浪穹王决不会与施浪王同流。
“不知浪穹王此番前来,可是有什麽指示?”暹啓话说得隐晦,看似恭敬,实则是为了估摸清楚浪穹王与施浪王如今的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
若浪穹王有异心,他需得先除之而後快。
“昭城百姓蒙此大难,本来特来督办,看暹啓大人的公事办得如何了。”浪穹王眼神变得尖锐起来,直射入暹啓的眼眶中,震摄人心。
暹啓忙毕恭毕敬退後几步,喊道,“浪穹王明鉴,属下对朝廷交代的任务无不尽心,实在是天时不顺,好在雨几日前已经停住,城中已开始逐步修缮了。”
边说着,内心惶恐之馀仍不忘思量浪穹王的意图,
“公事”?浪穹王关照百姓,崇仁德之道,如此想来也不足为奇,就怕他还有别的心思。
浪穹王似是早已看透,审视般的眼神看向暹啓,温润的声音落入暹啓的耳中却是毛骨悚然,
“暹啓大人这城主府,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平日就这麽几个下人伺候。”
从他入府,到正堂中,除去开始迎接他的管家,府中所见不过寥寥数人,就连现在这屋内摆设都如此简单,并不像要长住人的样子。
这话恰到好处将暹啓问住,他被浪穹王突然的到访打个措手不及,随时准备跑路的他怎麽来得及装个样子出来。
面对浪穹王的质疑,回也好,不回也好,最後只得战战兢兢道,
“城中人手不足,属下……属下将府中人派出协助,只留几个人伺候便足矣。”
他深知浪穹王已起了疑心,却在听到其回答後感到十分惊讶。
只见浪穹王从座椅上起身,上前将他扶起,笑道,“暹啓大人不愧是我南诏贤臣,此情此景之下,心系百姓,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暹啓面对其夸奖先是一愣,随後面带笑容回敬。
浪穹王要去城中查看民况,暹啓也要一同前去,故而差人向陆明清告知一声。
“浪穹王来了?只是为了督办山洪一事?”陆明清听暹啓派来的人禀报後,亦是一样的反应。
暹啓的人并未避讳,只当江凝初是陆明清的女人,故而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浪穹王,来得正好啊!
对于浪穹王妃之死,她正有耳闻,萧大人主管两国事宜已久,对于两国之间那点秘闻可谓一清二楚。
尚在琼州之时,她曾问过萧大人雍国与南诏为何会生嫌隙,以至于到如今这般局势。
据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南诏国浪穹王妃与雍国使臣茍合被发现後,自缢而亡,浪穹王爱妻心切,绝不相信此事,声称另有隐情,却被先南诏王呵斥,另其约束己身,休要再提及丑事。
自那之後,浪穹王就与南诏王室背道而驰,後来便与施浪王关系密切。
她觉此事蹊跷,派人向当年有关之人求证,还未有回音。
江凝初思索着,前头之人仿佛心领神会般,转身看向她,向她走来。
“我的初儿~,你又在动什麽坏心思。”
从前他从未这般喊过自己,今遭第一次听到便觉浑身上下长满痱子般难耐,怒斥他,
“别这样喊我,”
“哦?为什麽?是他也这样唤你的名字吗?”
“我觉得恶心!”
陆明清又向前走了一步,直逼其直视他,露出嗤笑,“可惜啊,就算你想听他喊你的名字,也听不到了,”
陆明清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紧紧抱住她,鼻尖靠近秀发,贪婪的吸食没一缕自她身上散发的香气,疯魔般喃喃道,
“以後,只有我能这样唤你!”
“你疯了!”江凝初挣脱不开,便狠狠向他道胳膊咬了一口,
人到极怒之时,恨意的力量总是强大的。
陆明清吃痛地叫喊出声,手臂力量松懈几分,江凝初趁机逃了出来,瞪大一双眼恨视他。
陆明清看向手臂贝齿留下的痕迹,看向江凝初的目光更加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