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指松开。
书页哗啦啦翻过,“啪”地一声合拢。
正巧这时,鹿微眠实在是绣不下去花,回到房内。
看他手边一本书,不由得问,“你看什么呢?”
封行渊盯着她沉吟片刻,“秘术。”
鹿微眠听得一知半解,“什么秘术?”
封行渊不紧不慢地将书本收起,“刑罚秘术。”
鹿微眠走上前,“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个了?”
“在你书架上看见的,兴许是换书不小心拿错了。”少年语调稀疏平常,“想知道内容吗?”
鹿微眠踟蹰着,她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不太想。”
封行渊看着她,悠闲道,“等夫人哪天惹我生气,就会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鹿微眠猜想他肯定也不敢真罚她,径直去沐浴梳洗,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趁着他不注意,时不时碰一碰自己的嘴巴。
临睡前,鹿微眠趁着他也去沐浴梳洗,装着躺好睡觉。
直到沐浴间门被打开,水汽混合着他身上清淡的茶香遍布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她听到脚步声不由得闭紧眼睛。
紧接着就感觉到床幔被掀开,一只大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把人转了过来。
鹿微眠一时间忘记装睡,与刚沐浴过后的少年对视。
封行渊视线扫过她闷红的脸,指尖压了下她的唇,检查一番,“这次没留印,不用涂药了。”
鹿微眠能听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我好困了。”
她掀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封行渊也就此作罢。
鹿微眠半张脸露在外面,大概是嬷嬷那句“男人都是拿来用的”影响到了她。
感觉到他躺下来,鹿微眠犹豫很久还是小声道,“你的手能再借我一晚吗?”
封行渊看了她一会儿,把手递给她。
鹿微眠接过来,按在她小肚子上。
身后的人似是思索片刻,才出声道,“不流血了,也喜欢用我的手吗?”
他今日没有闻到血腥味。
鹿微眠突然被拆穿,窘迫地咬了咬唇,理直气壮道,“你今晚都轻薄过我了,我就用一下你的手暖身,理所应当。”
封行渊没有拒绝。
毕竟他咬过人后,心情大好。
原来他那样的行为,在她口中是轻薄。
他从前只听过有人这般形容山野地痞的无礼行径。
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他。
虽然不是好词,但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么说来,他还挺喜欢轻薄她的。
房内早早熄了灯,孙嬷嬷从屋外瞧见顿时喜上眉梢。
今夜休息这么早,姑娘姑爷定是看到话本,要勤奋做功课了。
她就说,这个家没她迟早得散。
*
不日,帝台城大开城门之日。
贾琏被人悄无声息地送到渡口离开。
又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渡口进入。
揽星阁大门打开,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高塔之上,坐于高位撑着额角的封行渊,缓慢地睁开眼睛。
没有点灯的顶层,只有外面昏暗泛红的光线。
层层纱帐帘幕遮挡之下,封行渊看到了熟人。
卫沉在纱帐外站定,在黑暗中没认出来封轸,“听闻你这里可以做交易。”
“稀客啊。”封行渊动都没动一下,仍旧维持着小憩的坐姿,隔了一段距离打量着他,“我以为你是来我这里打探的。”
“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