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弥咬着唇,任凭殷途怎麽哀求他都没有松口,甚至没有施舍给殷途一个眼神过。
殷途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自嘲,又像是在笑许弥那无用的倔强。
腿间的冰凉让许弥忍不住颤抖瑟缩,他突然瞪大了双眼,看向殷途的浅淡眼眸里满是愕然,连同声音都在颤抖。
“你在做什麽?!”
“啊……哥哥终于愿意理我了。”
殷途笑了笑,惨白的面容染上病态的愉悦感,他似乎并不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麽後果,他只想让许弥理理他。
“你丶你别这样……唔嗯——”
未说完的话被堵了回去,许弥浑身都在颤抖发烫,他绝望地闭上眼,屈辱感让他痛苦。
他皱着眉,如果不是因为被堵住了嘴,他会用最恶毒的话诅咒殷途。
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这个疯子!
“我会恨你的!”
当许弥不顾一切喊出这句话时,他明显地感受到殷途的身体僵硬了,殷途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受伤。
即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句话真的从许弥嘴里说出来时,还是会让殷途觉得难过。
“没关系……恨我就恨我吧,反正我爱你。”
得不到许弥的爱也没关系,那就恨他吧。
恨比爱长久,它是如此的痛苦,糜烂不堪。
是在鲜艳花朵里寄生的虫卵,是从腐烂枯骨中爬出的蛆虫。
它是肮脏的,浓烈的,面目全非的。
却又如此刻骨铭心。
沙哑暧昧的声音再次响起,丝毫不掩饰其中的狎昵,“哥哥你看啊……你明明说恨我,却还是对我有感觉,为什麽呢?”
许弥哑声骂道:“……滚。”
今晚是许弥和殷途相处那麽久以来第一次失态,殷途看着许弥疲惫的眉眼,那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瞳不复往日的温柔,而是绝望般的漠然。
淡淡的,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的漠然,眼眶充盈着朦胧的烟雨,将落未落,泛红的眼尾漂亮而艳糜。
殷途其实不喜欢许弥的眼泪,因为许弥的眼泪会让他觉得很难过,可他没有办法。
他要拉着许弥下地狱,他要将许弥围困变成自已的笼中鸟,他要剥夺许弥的自由。
许弥也许每天都会哭,但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当湿软的舌尖包裹着许弥,他有片刻的失神,身体异样的发烫,陌生得让许弥什麽都顾不得了。
他只能在殷途的口中浮浮沉沉,殷途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凌迟,将他的意志肢解,灵魂变得支离破碎。
他不可能不恨殷途的。
“唔……”
当一切结束,许弥浅淡眼瞳还在因为失神而微微颤抖,仿佛一具只有空壳的傀儡。
暧昧旖旎的氛围甚至还没来得及温存就消失了,馀留下的只有痛苦。
指尖轻抚过许弥失焦的眼睫,沾染上泪珠。
殷途看着许弥的模样,平日里总挂着温柔笑意的脸正屈辱地拧着眉,泪珠从那双漂亮泛红的眼睛里流下。
许弥在哭。
无声的丶安静的丶绝望的。
殷途看着那双眼睛,好半晌都没有动作,他或许是在思考,许弥为什麽会这麽伤心。
他找不到答案,他知道自已的行为对于许弥来说是恐怖窒息的,但这就是他所理解的爱。
爱是控制,爱是占有,爱是压抑的丶扭曲的丶面目全非的。
扭曲畸形的爱与疼痛狼狈为奸,所以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