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虫族的信仰是什么?
答:是虫母,是妈妈,是阿舍尔。
1。
阿舍尔回归虫族的第二十年——
厉风和卡特凭借自身实力,提前半年从始初之地第一军区名下的第一军校毕业,两个年轻且极具天赋的雄性虫族野心勃勃,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而是那位身处天空之城、被虫族高层们保护严密的虫母。
从诞生至今,谁会不想靠近虫母殿下呢?
谁都想。
疯狂地想。
虫母,阿舍尔·芬得拉,对于任何一个虫族生命来说,他就是光,且是唯一的光,因而逐光是雄性虫群们此生必然会产生的追求。
于是在提前毕业的第一年,厉风和卡特为了能更快地追到这束光,毅然决然地选择去往虫族境内新开辟的星球上进行历练、积累功勋,那里危险且苦累,但也正是这样的恶劣环境,令他们拥有更大的机遇。
此刻,狂乱的星球风暴之下,两个穿着训练服的雄性虫族走过砸人生疼的砂砾漩涡,晃动在身后的尾勾灵活锐利,时不时隔挡开那些被风卷起来、成为“凶器”的石块。
厉风抹了一把脸上的沙尘,肩头还扛着探索设备,他晃着尾勾卷起一受风暴影响,直直砸向他脑袋的石块,懒洋洋道:“这破烂天气,我可真是受够了。”
“我也是。”
卡特的声音有些哑,在一年多的荒星历练中,他的身量愈发高大强壮,鼓鼓囊囊的肌肉有种要冲破训练服的架势,“还好,再坚持两年,咱们的调任就下来了,也不知道会分配到哪颗星球。”
厉风咧嘴,“一想到两年后可以再一次缩短去天空之城的距离,我就兴奋地睡不着觉。”
“谁不是呢?不过到时候的选拔,我可不会手软。”
混杂的风沙之下,厉风与卡特对视,两个年轻的雄性虫族眼底都是猛烈的战意,哪怕从前他们是最亲密的室友、最默契的搭档,但在任何有关于上升的选拔里,他们都会变成最警惕彼此的对手。
在他们训练服贴近心口处的位置,总相同地藏着一张照片,一张来自数年前,那场盛大的、精神力安抚时对虫母阿舍尔的抓拍。
那可是他们努力的目标啊。
……
2。
阿舍尔回归虫族的第二十五年——
在很久以后的某天,已经在星球首席这一职位上坐了长达十五年的埃索·芬得拉,终于得到了一个转正的机会。
他的事业功绩、突出贡献、实力天赋……当这些累叠起来后,共同构成了埃索又一次可以挑战虫族高层的机会。
对比三十年前的自己,埃索自觉进步很大,不论是能力、战斗力还是心智,当他再一次踏上天空之城,安静地等待着那一场挑战时,却看到了站在格斗场之外的青年。
似乎还是和多年前一样风格的宫廷衬衣、深色长裤,特殊设计下的衣服背后露出了那对轻盈的半透明虫翼,正安然而优雅地垂至对方小腿之末。
黑色的发丝依旧修剪地盖过耳侧,正好柔软地垂落在肩头;皮肤冷白莹润,精致到如神明造物的五官上朦胧着一层轻薄的母性。
哪怕他的眉眼依旧冷然,但那双铅灰色的眼瞳里却清晰地装着每一个子嗣的身影。
站定在格斗场上的埃索呆愣了几秒,他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死死咽了回去,只坚定又虔诚地冲着虫母行了一个骑士礼。
——我的忠诚、我的爱意、我的生命、我的灵魂,都将属于您,我将以胜利的姿态一步一步走到您的身边,并献上一切。
当埃索转身看向自己的挑战对象后,他眼底凝聚出属于猎食者的凶性,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气势,只为在这场争夺赛中夺下留在天空之城的权利。
站在埃索对面的乌云咧嘴笑了笑,金灿灿的半长发卷曲落在肩头,正好露出了嵌在他耳垂上的耳钉。
他摸了摸那份来自妈妈的礼物,笑眯眯道:“又见面了。”
埃索颔首,后来的时光足够他明白当初自己的那场胜利有多“儿戏”,那并非是实力造成的结果,而是虫族高层为他正视那份归属于虫母的爱意,而专门留下的破绽。
不过埃索感谢他们。
他道:“是的,我又来挑战了。”
雄性虫族之间的战斗永远充满了暴力和血腥,他们对疼痛的钝感和超强的体魄,造就了那一副如钢铁般的躯干,拳拳到肉、毫无心慈手软可言,尤其在虫群强大的恢复力之下,只要还剩下有一口气,他们就还能继续爬起来战斗。
这是虫神创造他们时,为雄性虫族刻入基因的命令:为了虫母,他们要战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站在场外围观一切的阿舍尔指尖微动,他轻声问站在自己身侧的伴侣,“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
旦尔塔垂眸,哪怕格斗场上的一切再激烈,祂对虫母之外的事情均充耳不闻,“平局。”
也正如旦尔塔所说,埃索的天赋难得一见,再加上无休无止的训练和自我提升,当他和乌云缠斗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两个雄性虫族尖锐的尾勾抵着彼此的咽喉,为这场充满暴力因子的战斗画上了句号。
乌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他看了看埃索,深邃的碧色眼瞳中闪过了什么,最终他后退一步,耸了耸肩,顶着满身尚未愈合的伤势跑到虫母面前,撒娇道:“妈妈我受伤了!”
阿舍尔失笑,从“战斗狂”到“撒娇鬼”,只差一个乌云的距离。
他抬手摸了摸雄性虫族被尾勾划伤的侧脸,催动着柔和博爱的精神力,轻飘飘地拂过乌云战斗后过于兴奋的神经。
在阿舍尔安抚乌云的同时,他对着埃索招手,“过来吧。”
——他还记得这个雄性虫族,而作为子嗣们的母亲,阿舍尔不会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