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尔塔喉咙干渴,抬手轻轻落在了咽喉处的纽扣上,在回望阿舍尔的同时,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衣领。
——像是一场慢动作的、只表演给阿舍尔一个的脱衣秀。
浴室里的水早就自动放好了,温热干净,滴着精油,正在水雾氤氲的房间内散发着浅香,足以缭绕出一片充满瑰丽幻想的仙境之地。
——哗啦。
水体因为外来者的进入而向外四溢,拟态俊美的红发虫族放出了自己那蠢蠢欲动的血肉触须,比起自己所具有的粗粝壮硕,这些尺寸可轻易改变的小家伙们,显然更适合此刻状态下的阿舍尔。
祂的目的不是满足自己,而是为取悦阿舍尔。
身体缩小的虫母躺平在血肉藤蔓支撑的柔软“床铺”上,轻薄的虫翼展开在两侧,被细嫩的触须轻轻缠绕按摩,一路小心延伸至他的翅根,像是在试探阿舍尔所能接受的限度,并探索着向更加深入的秘密花园而去。
……祂总是知道能叫妈妈溃不成军的地方。
水雾之下,阿舍尔朦胧的眼瞳中尽是浮动着的猩红。
偶尔几个不受控制痉挛的仰头之际,令他于短暂的清醒中察觉到了今晚红发虫族似乎有些古怪的兴奋。
紧贴在脊背上的虫翼被触须碰触到蜜液翻滚,湿漉漉一片;被藤蔓构成、用作“床铺”的深红空间也同是如此,积聚出了一小片水光。
阿舍尔不禁哑声询问:“……为什么?”
“什么?”
旦尔塔猩红的竖瞳中闪过几分疑惑,伴随着祂歪头的动作,那正好卡在喉结处的皮质项圈上下滑动,吞没了缀连在其脖颈处的水珠。
阿舍尔喘了口气,这才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兴奋?”
明明此刻享受的只有他自己,甚至因为尺寸差距,红发虫族眼下只能干忍着,谁成想对方的兴奋感似乎丝毫不曾减少,甚至有逐步增加的趋势。
被猩红触须缠绕到无力的阿舍尔无法理解。
被问到的旦尔塔微怔,深红的长发在浴缸水体内蜿蜒而动,一如祂此刻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心绪。
“……妈妈,”祂舔了舔发痒的齿尖,触须卷簇着深入,在窥见虫母痉挛发颤的脚尖时,才又慢吞吞道:“……鼓起来了。”
……什么,鼓起来了?
阿舍尔那一刻有些茫然。
于是,用于解答问题的触须尖端慢腾腾在温热的腹地深处卷曲着挠动,代替旦尔塔回答了虫母的问题。
是这里鼓起来了。
阿舍尔咬唇,身后轻薄的虫翅战栗,浴室内浮动的甜蜜似乎愈发浓重,像是被蜜水彻底包裹吞噬了一般。
红发虫族的语调很慢,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更加委婉,“妈妈好像在孕育幼卵。”
柔软无害中带有几分细微的母性。
那一瞬间,阿舍尔呼吸发滞,本就敏感的神经似乎是被旦尔塔话语里的内容给掀翻至潮水的至高点,等他迟钝回神,便在恍惚中对上了红发虫族略含笑意的眼瞳。
祂说:“只是像而已……妈妈刚才好兴奋。”
只是像,而已。
旦尔塔想自己或许和其他同类是有些不同的——祂更加自私,也更加独占欲强,祂甚至自始至终都不希望阿舍尔孕育幼卵。
那份血脉、那未来会孵化出来的幼崽,无一不是会夺取虫母注意力的“障碍”,旦尔塔想,祂自己一定是无法给出慈父般的关怀——祂会嫉妒他们。
但如若脱离真正的孕育,那么当虫母的腹部被撑着隆起时,便又成了另一种旖旎又充满了诱惑的情趣。
阿舍尔无从知晓自己那一刻的兴奋因何而来,等他战栗着被红发虫族洗掉身上的黏腻,挥去那甜腻腻的气息,蜷缩在旦尔塔的胸膛上睡觉时,他并不意外地做梦了。
梦里的一切都很朦胧,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阿舍尔甚至只能感觉到有谁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触感温热,略微粗粝,似乎是旦尔塔的手掌。
只是当他下意识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时,却猛然间发现了那不正常的隆起——
并非很夸张,甚至起伏的弧度有种堪称艺术感的正好,像是人体大师精心雕琢出来的大理石像,苍白、华美;透露着几分古怪的,带有柔和意味的丰腴,这种曲度会一直延伸至胸膛、胯部、髀罅,甚至是小腿,将温软的皮肉填充,一寸一寸彰显着超越虫母寻常时刻更为明显、浓烈的母性。
梦中,手掌之下,他感受到了几分诡异的跳动。
似乎正有尖细稚嫩的声音透过那片皮肉,和他打着招呼——
“妈妈……”
“好喜欢,妈妈呀……”
“舍不得……从妈妈的肚子里——”
“……离开。”
——唰!
阿舍尔猛然惊醒,从旦尔塔的胸膛上坐了起来,手掌下撑着的是始初虫种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肩头的手帕滑落,露出了那对尚未恢复,还略有红肿的虫翼。
“妈妈?做噩梦了?”
旦尔塔几乎是在虫母呼吸变化的第一秒钟,就已经彻底清醒了,祂快速将小小的妈妈捧在掌心里,靠近询问对方的情况。
望着旦尔塔那张放大了的俊脸,想到梦里自己挺着肚子的古怪模样,阿舍尔抿唇,抬脚踢了一下红发虫族的下巴,在对方迷茫又不解的眼神里道:“走开!今天不想和你睡觉了!”
旦尔塔:?
到手的福利就这么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