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不论白天黑夜,秦瀚洋随时说难受了就来,房门一锁,任何人一概不见。
他也不解抑制环,就贴着腺体边上的皮肤闻,时间也不算太久,短则几分钟,长则半小时,一脸疲惫地来,精神抖擞地走,还不忘提醒迟晓在病历上登记是特殊治疗,好算工作量,迟晓都不知该怎麽拒绝。
太名正言顺,找不出理由拒绝。
就是次数有些多。
连顾明亮都忍不住和别的护士小声蛐蛐:“将军也太不收敛了,咱们迟老师後脖颈皮都给他蹭红了,听说以前发病也不这样啊,这哪是信息素紊乱症,是信息素饥渴症吧……”
把迟晓听红了脸。
可他也没真想拒绝“治疗”。
因为渐渐地,秦瀚洋在抱住他的时候就开始聊天。
从没话找话到刨心刨肺。
他始终以为迟晓真的删除了记忆,于是把从小出租屋同居以来的所有事都倒豆子一样倒出来。
——大雨中被迟晓捡回家,那是动心的开端。
——替迟晓出气,揍薛枫时的小心思,是打翻了醋坛子。
——之後无数个夜晚的耳鬓厮磨,那是他永远走不出的甜蜜的沼泽,易感期里最美的梦。
还有塔图拉比赛。
他们一起面对死神,又在最绝望时一起经历了他的分化,刻骨铭心。
“我一直都能闻到你的信息素,但是直到那时,我才第一次清晰地知道,那是什麽味道。”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舷窗外明明灭灭的星光随着航线缓慢翻转,点缀黑暗。
秦瀚洋在潮湿的黑夜里低声诉说,灼热的喘息烫红了迟晓的耳垂。
“不是水汽味,是烟花炸满夜空,是直上云霄又瞬间失速,脊柱都发麻的味道。”
Alpha克制着,埋在迟晓脖颈间,贴着抑制环,吻到那一小块皮肤发疼。手指一边勾勒着Omega迷人的线条,蓬勃的生命力一触即发,仿佛又回到那个异星湿热的地下洞穴。
“然後呢?”迟晓说,声音清冷,令Alpha火一样的身体降温。
迟晓在乎的是之後,那才是他的刻骨铭心。
秦瀚洋冷静下来。
他开始解释,不疾不徐,是深思熟虑过的,也是诚恳忏悔过的。
他解释山洞里的不辞而别,解释之後被家族欺瞒,误解迟晓为钱放弃他,所以疏远,以及难以忘怀後千方百计地再次接近。
迟晓静静听着。那声音融在夜色里,像柔和的海,冲刷掉曾经以为不可能磨灭的痛苦和愤怒,千疮百孔的心房也被一点点弥补平整。
当秦瀚洋问他,“你愿意原谅我吗”的时候,迟晓眼底发酸,小声地把自己遭遇过的也说了出来。
说他偷偷去南山别墅见他,说被Omega们如何嘲笑欺辱,又如何听见最让他寒心的对话。
“你说,我是最低等的Omega,不配被你吻。”
“你亲口说的。”
良久,背後没有声音。
迟晓在寂静里咬着唇等待着,然後,颈上落下一滴湿凉。
环住他的手臂收得更紧,紧到让他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里是迟晓从没听过的碎裂的声音。
那一晚接下去的时间,他们不停地亲吻。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或许只是回头时的一个不小心的触碰。
冷夜滚烫,星河斗转,都变成了旖旎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