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训练室偷偷训练了自己的蠢狗匣兵器一下午却收效甚微的鸣海月垂头丧气回来时,看到的正是站在喷泉池边披了这一身零星光影的棕发青年。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形高大却瘦削,静静的站在那里,微垂着头,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思绪跑到了何处的天外。
好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兔子啊。鸣海月这样想着,垂头丧气归来的她,和一个人在这里垂头emo的阿纲,是那麽的同病相怜。
但实际上,她的沮丧不值一提,阿纲才是背负更多的那个人。
有一瞬间,她竟觉得,铺了他满身的不是随风摇曳的光影,而是无比深沉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暗色。
可是当察觉到她之後,棕发的青年擡起头来,朝她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温柔的微笑。
鸣海月心里一酸,面上却不敢表露,装作和平时一样,扬起高高兴兴的笑容扑了过去,“阿纲,我回来了!”
泽田纲吉伸出双手,一把接住投入自己怀抱的女孩,手臂不由得收紧,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鸣海月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两个人互相通过紧密的拥抱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和慰藉。
“阿纲,我後悔了。”
怀里传来的声音轻缓柔软,落在泽田纲吉的耳朵里却犹如炸雷一般,阿月……後悔了……?
是後悔加入巴利安,还是……後悔和他在一起加入他的家族?
鸣海月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直接戳中了泽田纲吉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唯一的不安。
在一起之前,他的心理自卑和软弱;在一起之後,他也始终患得患失,是在阿月答应了他的求婚之後才有所好转,但这种情绪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底没有办法彻底消除。
而在听到她说後悔,泽田纲吉内心深处的不安让他立刻就想多了。
他甚至不敢开口问一句,害怕听到让自己绝望的事情,就在他的心情一路向深渊跌去的时候,他听到阿月充满了气愤的声音,“我跟你说,我今天都要被气死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人!”
泽田纲吉:?
好像……不是什麽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心情一秒振奋,虽然没有冲上云端,但也直接从深渊蹦到了阳光下。
鸣海月已经喋喋不休地说起了自己今天一天的经历,结果从说到自己的匣兵器开匣後就越说越气,最後气的直跳脚。
“真的太蠢了,蠢的让我不忍直视!我想训练它战斗,结果这个蠢狗根本就说不听!整整一个下午根本没有任何成果!训它100遍一个指令,要麽转头就忘,要麽就是干些反向冲刺的蠢事!它就只会横冲直撞地搞破坏,要不是我眼疾手快的拦着,跟在它屁股後面收拾烂摊子,今天下午我们待的那个训练室一准被它报废!摊上这麽个匣兵器,是我溜它还是它溜我啊,我真的要折寿!”
她气的双手叉腰,在花园里转圈地走来走去,“巴利安那帮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就数贝尔菲戈尔笑的最大声!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在那帮狗币面前开匣!我本来是想炫耀的,这下好了,炫耀不成反被创!我真是活了20多年从来没觉得有今天这麽丢人过!可恶,这种黑历史绝对会被贝尔菲戈尔笑一辈子的!”
“噗……”
鸣海月登时投去死亡凝视,语气低沉,“有这麽好笑吗?”
泽田纲吉忍着笑意,内心彻底放松了下来,原来阿月是後悔这个呀。
“虽然不是和我的纳兹一样的小狮子,可是阿月应该也没有讨厌或者不喜欢自己的匣兵器吧?”
鸣海月顿住,半晌不情不愿的承认道,“好吧,也没有讨厌和不喜欢啦,虽然蠢了点,二了点,破坏力大了点,但阿哈还是很可爱,很有活力的,当然了,它也是超级厉害的!”
泽田铱錵纲吉听着听着就忍俊不禁,阿月自己不觉得,这个形容真的很像她自己呢。
“啊,你又在笑了!过分了,阿纲,我说的明明就没错!”
“是是是,一点错也没有的,我只是……我只是……哈哈哈哈哈!”
鸣海月不明所以一脸气愤,但看着满目开怀眉眼俱是笑意的男人,她湛蓝的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算了算了,看在这家夥这些时日压力很大一直很辛苦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的眉眼温柔的不可思议,唇边噙着微微的笑意,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似水,泽田纲吉不经意擡眼看到,心头登时好像被某种涌动的情愫轻轻的撞了一下,他不可自抑的俯身,垂眸轻轻吻住了她。
夜风不知何时吹散了阴翳的乌云,一轮明月悄无声息地跃上天际,月光映照着交颈旖旎的身影,在安静的夜色里倾听着彼此交缠的呼吸声,不断地吮吻摩挲,不停地反复碰触。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少女雪色的双颊染上艳丽的绯红,暗香浮动里恍若一旁在月下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
第二天,鸣海月发现了一件事,巴利安那些人比她的狗还狗,都是一群大嘴巴!
仅仅过了铱錵一天,新任的巴利安云守匣兵器是一只蠢出天际的哈士奇这件事就传遍了彭格列总部。
她的一衆小夥伴还很闲的跑过来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