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1
七月炎热的大夏天,正午没什麽人的街道上,两人一狗正在焦灼地对峙着。
不,应该是一人一狗在对峙,泽田纲吉在瑟瑟发抖,他知道自己这样躲在女孩子身後很丢人,可是,可是,他真的很怕狗呜呜(╥﹏╥)
鸣海月瞪着这只吉娃娃,眼神充满了蔑视。呵,修勾,她在沙勒维尔招猫逗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跟我斗?
“呜……汪!”吉娃娃不安地爪子拍地磨了磨。
鸣海月眼神一凛,这是敌狗准备发起进攻的讯号!她默默举起了握在手里的树枝,气沉丹田,“看我打狗棒法!棒打狗头!”
“斜打後背!”
“按狗低头!”
“反截狗臀!”
“狗别怂,狗再叫!”
“拨狗朝天!”
“天下无狗!”
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口号混进去了?不管了!
鸣海月手里的树枝劈丶戳丶挑丶转,挥舞地虎虎生风,刷刷刷挥出了一片残影,打得修勾撒丫子抱头狗窜,看得泽田纲吉目瞪狗呆。
“呵,不堪一击!”成功将修勾赶跑的鸣海月淡定收“棒”,反手将树枝往路旁的绿化带里一塞掩藏凶器。
她转过身来面对有着狮子鬃发型的小男孩,开口安慰这个胆小地连吉娃娃都怕丶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的蓝孩纸,“别怕,修勾都是欺软怕硬的小…坏蛋……咦?!”
听到自己下意识说出口的法语,鸣海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她刚刚因为不知道“打狗棒法”用日语怎麽说,所以说的都是法语!再看这个小男孩一脸茫然的样子,明显没听懂她刚刚那句安慰,他不懂法语,那之前自己英勇斗狗的场景落在这家夥眼里不就变成了……
鸣海月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画面——
自己一边挥舞着树枝斗狗,嘴里一边叽哩呱啦吱哇乱叫,“####”“****”“&&&&”……
是被正常人看到很大概率会嘀咕一声“神经病啊”的程度。
鸣海月:……
自觉有些丢人,鸣海月心里升起了小小的沮丧,不由得後退了一步,转身就想跑。
但是有一只热乎乎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请丶请等一下!”
是狮子鬃小男孩。
鸣海月扭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涨红了白净的小脸蛋,嗫嚅着开口,“啊丶啊喏,谢谢丶谢谢你,你丶你叫什麽名字?”
她沉默了一下,虽然但是,这种时候怎麽好意思说本名啊,她霸气侧漏的形象刚刚大打折扣了诶!
鸣海月一脸真诚的看着狮子鬃小男孩,严肃道,“请叫我红领巾。”
泽田纲吉默念了一下,明亮的棕眸有些暗淡。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奇怪的名字是假的。可是……他偷偷看向仍然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很确认自己没有感觉到任何她讨厌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有别的无法言说的原因呢,泽田纲吉贴心地为她找好了理由,并认真地将红领巾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他又鼓起勇气说道,“我丶我叫泽田纲吉……”
“嗯嗯嗯!”鸣海月连连点头,现在只想赶紧跑路,“还有什麽事情吗?”她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个人还握在一起的手。
泽田纲吉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立刻像被烫到一样忙不叠的松开了手,脸更红了。
他指了指女孩子红色的裙摆下露出来的膝盖,“你的膝盖,还有胳膊……”
鸣海月低头一看,膝盖有些发红,最主要的是上面沾上了尘土!
她连忙又摊开双臂,不意外地看到手臂内侧也灰乎乎的,肯定是刚刚爬树的时候蹭到的,牙白,这些都是罪证啊罪证!自己就这麽回去被姐姐看到一定会挨训的!
虽然对自己很多不淑女的行为姐姐都是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但前提是不能被她发现罪证,比如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丶衣服划破了之类的,否则为了让自己长教训,接下来的几天,姐姐会从衣食住行全方面制裁自己。
先是会“关禁闭”,把她关在家里限制自己出门;
掌握财政大权并且制霸家里厨房的姐姐还会没收零花钱然後专门做自己不喜欢的饭菜,还美其名曰“样样疏疏都要吃,这样才能营养均衡”;
还会以“脏兮兮的孩子没有资格上床睡觉”的理由让自己在客厅睡沙发,连抱枕都不许带;
等到终于可以出门了,姐姐会说“反正衣服都要破,那姐姐只能让你穿破衣服出门了”,然後就会给她又小又破还丑兮兮的像抹布一样的衣服,搞得她哪好意思出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