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遂辰一时激动,下意识就想告诉阮荣安自己在做什么,可抬眼一看,入目只有阮荣安的背影。
她带着婢女,头也不回。
理智回笼,宋遂辰抿紧唇,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攥住。心中无比煎熬。
他又是后悔,一时又觉得自己没错。
如意只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如果知道了,她会理解他的。
没人不想做皇后。
是的,就是这样。
他还有机会。
宋遂辰抬眼,冬日的暖阳中,一身绯红的阮荣安只余下一个背影,但他心中已经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对方的样貌。
柳叶眉,芙蓉面,美貌雍容,华贵万千。
他定定看了许久,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后,才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门内,阮荣安脚步一顿,回首看去。
她从不指望自己几句话就能说的宋遂辰悔过自新,痛改前非。不可能的。人生二十余载,性格,思绪,脾性早已定下。
宋遂辰能想明白,也会后悔,但他绝不会大彻大悟,就此放弃。
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宋遂辰总觉得,他们之间还能挽回,还有机会。
相比这次也不会例外。
不过,管他呢。
阮荣安笑起,又想起公冶皓,明明他刚刚才离开,但她总觉得她们已经分开好些时间了。仿佛一恍惚,就过去了半天一样。
“我们也回去吧。”阮荣安笑道。
她想回去给先生写封信,问问他在做什么。
“姑娘,咱们是来过腊八的。”一月提醒。
阮荣安这才回神,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她琢磨了一下要不现在就走,但也只是想想,这点面子还是要留给她亲爹的。
只是接下来的一切她总有些不耐烦,等到好不容易用完了午膳,她立即就开口告辞了。
阮世清倒是想留阮荣安在府中居住,但阮荣安不肯,她还是觉得在自家园子里住的舒服自在。
这般说了几个来回,他只好放弃,只是命人给阮荣安准备了些东西让她带走。
阮荣安没有拒绝。
回了自家的园子,留在家中的二月和四月迎上来,二月笑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刚刚丞相府那边命人送了些东西来,你不在我们也没打开,正在寝室放着呢。”
“倒是让先生抢在了前面。”阮荣安笑着说。
她一路回去,匣子里放着的是一枝芍药花簪。
“好生精致。”二月叹道,
这些时日丞相府的礼物就没断过,但相比起来,这枚花簪依旧足够惊艳,似这种花簪,阮荣安更爱拟真,这枚花簪也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竟栩栩如生,恍若真的一般,甚至还带着些许香味。
这样的簪子,她还是头一回见。
阮荣安也很惊喜,她打量好几眼,兴致勃勃命人给她簪上。
揽镜自照,镜中人发髻如云,簪一只芍药花赞并一套佐金的珍珠头面,她眨了眨眼,赞叹道,“真是好看。”
“姑娘是说自己好看,还是说这发簪好看?”二月笑吟吟道。
“自然是都好看。”
阮荣安眉眼微动,骄矜道。
她知道自己生的美,也乐于妆点自己的美,更乐于承认。
美丽的容貌是她的一部分,她不觉得有什么羞于承认的。
二月几个丫鬟都是一笑。
“也就是姑娘容色倾城,不然若换了别人来用这花簪,怕是要反被压了过去。”二月赞道。
寻常人都是人靠衣装,可要她说,在自己姑娘这儿,哪怕是寻常的衣裳在她身上,也被衬的格外光彩。
“会说话就多说点。”阮荣安笑,换着角度好一番欣赏了自己。
二月自然是妙语连珠,一旁四月也跟着说,两个能说会道的丫鬟将阮荣安哄得眉开眼笑。
高兴完,阮荣安起身,给公冶皓回了封信去,落笔后想了想又道,“你们说我该回份什么礼去?”
前段时间公冶皓送礼来,阮荣安只是收下,未曾还礼。
男子追求女子,自该如此,若是回礼,未免显得生分。可如今既然提亲已经应允,可以说亲事已经定下,再回礼,便又是一种意思了。
几个丫鬟忙帮着出起了主意,一月没有说话,她知道阮荣安做了什么,照她说,只那天蚕蛊,公冶皓便是将命给自家姑娘,都是应当的。
阮荣安笑盈盈听着,见她不说话扫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