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精血——
“姑娘,这蛊交给我就好。”一月不自觉捏紧方子,笑着道。
她虽未亲自炼过蛊,但学过,一眼就看出,如果照这方子来炼,只怕半条命都没了。
阮荣安伸手,从她手中取过方子,微微一笑。
“我来。”
“姑娘!”一月有些慌张开口。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阮荣安抬手。
若是寻常的事情也就罢了,可这蛊的结果大长老已经告诉她。执意要求公冶皓的是她,她自问虽不是多么良善之人,却也不至于去要身边亲信的命。
一月急的不行,可阮荣安打定主意的事,又岂是她能说动的,只好暗自着急。
几个丫鬟知道之后,都开始想办法,可根本无计可施。
阮荣安与大长老说好之后,只用了几天时间寨中的人就将阮荣安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阮荣安也动身离开。
回程的路上,寨子里的人亲自相送,这段时间在她那里挣了不少钱,寨子里的人在面对她时也热情了许多,一路十分周到的将人送到了山外。
出了密林,眼前豁然一开,阮荣安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些日子,眼前的不是山就是树,密密麻麻,她感觉最近一段时日,再不想看见密林了。
阮荣安一行人一直在跟外面通着信,可外面等着的人还是没办法放心,公冶家的人,廖家给阮荣安的护卫,一群人等的心急如焚,眼下见了人,全都松了口气。
可算回来了。
最高兴的是公冶皓派来的护卫,要不是担心进去找不到人还跑丢,他们早就追进去了。
这些时日,京中常有来信,一封接一封,他们看得心颤。
阮荣安仔细想过,若要炼蛊,自然要寻一处安全的地方,以免发生意外。
她有想过要不要寻一秘密的地方,将蛊炼成之后再回京。可仔细一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越是隐秘,越是让人想要探究,如此再三,谁也不能确定消息最终会再哪里走漏。
相比之下,京都情势复杂,虽然危险,可有公冶皓在,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此一想,阮荣安定下决心,下令启程回京。
她问过大长老,要炼成此蛊,需三个月的时间,每日精血不断。启程之前,她飞鸽传书出去,命人开始筹备炼蛊所需的珍奇药材。
从南蛮回京,阮荣安一路鞍马劳顿,走了七日。
临近傍晚时分,她总算看到了京都的城门。
还有城门外静静停在那里的马车。
是公冶皓的马车。
护卫掀起车帘,公冶皓缓缓下了车。
他披着雪白貂裘,头大风帽,抱着手炉,站在那儿含笑看她。
不知不觉,十一月已经过了一半,冬日渐深,阮荣安在南蛮深山一来一回,耽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随着北行,她的衣裳越来越厚,如今马车中已经生了火盆。
“先生。”阮荣安掀开车帘自己跳了下去,笑盈盈走向他,目光一扫,只觉他好像又瘦了。
太瘦了,她甚至忍不住想会不会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不过没关系,她心想,等蛊炼好就好了。
今日没什么太阳,天阴着,似乎要下雪了,城门口冷风呼啸,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互相打了个招呼后,阮荣安就催了公冶皓上车,然后她钻到了公冶皓的车上。
“你啊。”
公冶皓无奈,阮荣安线下上了马车,怕是要不了多久,京都那些人都要知道了。
但他如今已经不在意了,除却一开始外,他甚至有些欢喜。
抛却曾经的克制之后,一切就决了堤,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与如意在一起了——
但公冶皓仍需克制。
他担心会吓到如意。
马车徐徐进程,公冶皓问道,“还住阮园?”
他有些不赞同,那个院子他去过,夏日避暑还好,等到东西花木落尽,难免会有些萧瑟。
阮荣安早就想过的,随口报出了另一个宅子所在之地。
那里离公冶皓所在之地更近,也更适合冬日居住。
公冶皓眉一松,吩咐往外面的车夫先送阮荣安。
“瘦了,回来的路上不需要这么赶的。”公冶皓对阮荣安一路上的形成都很是了解,说着很是心疼。
“有相见的人,我想早些回来。”阮荣安说着话对公冶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