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呃……”
“命簿是我写的,培训的内容也是我出的,不用看。”
司命收回手,神态安闲地靠上椅背,墨昀尴尬地放下资料,笑得极为勉强。
“是我太粗心了。”
“你好像一直都不太自信,考试也好,云水镜的事也好,在你心里你自己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
心性形成并非一朝一夕,墨昀回溯过往却找不到根源,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就是一个被母亲要求得好上加好的孩子,又可能是因为他的师长们经常会在夸赞父母舅舅之後又用带着遗憾的目光看着他,叹道:“这孩子还是太胆小,老实却欠乏冲劲,和他父母比起来还是……”
还是什麽呢?
他总是听不到最後的答案,但却明白後面应该是“和父母比起来差得太远”。可他从未想过要做到和父母一般成就地位,但他若是说出口便又会收获师长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和“要有抱负有远见”的勉励。
久而久之,他便再也不想出声,到了最後也无人在意他的想法,就连……
就连他的父母亦是如此。
“抱歉。”
墨昀不想在司命眼中看到和师长一样的惋惜,用面对这种状况一贯的答案来应付对方。
司命皱眉,像是已经听厌了墨昀对自己的矮化和道歉。
“我没有怪你,你为什麽要道歉?”
墨昀给不出答案,也不愿将自己的心事拿来同他分享,只能欠身向後挪开椅子,想要避开对方的问题。
“我去一下洗手间。”
起身的瞬间手被握住,司命微微着力便将他拽了回来,墨昀想要挣脱却感到自己的手被对方越握越紧,目光在没办法躲避,他擡眼直直望向司命,声音发梗:“我真的很急。”
司命拉着他的手按在桌子上,声音带上前所未见的冷硬:“憋着,然後回答我。”
“不说不行吗?”
墨昀眼眶发酸,忍着将要漫上眼眶的湿气,做最後的努力。
“不行。”
司命看着他,眸中倒映着他狼狈到泛白的脸色。墨昀紧咬着唇,像是努力忍耐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眼睛瞬间变红,水汽充盈其间。司命眼神中的冷厉被这抹水汽逼退,无奈地倾泄散佚,一声叹息之後他目光转柔,抓着墨昀的手也松动几分。
“哭也不行。”
墨昀把脸别开,梗着脖子强撑:“我没哭。”
司命掐住他的下巴,拇指搓揉一下他的下睑,又把指腹上的水色递到他面前。
“骗人是吧?”
墨昀恨自己没出息,但流泪这件事便像是洪水开闸,一旦落下便很难瞬间收住,无论多丢人,面子总还是要的,他不想和司命纠缠,身体向後想要摆脱司命的桎梏,但他本就侧身坐在椅子上,身後没有凭依,後背靠空人就要摔倒在地,司命松开他的下巴,手一鈎便按着他的後心将人捞了回来。
墨昀退无可退,情急之下声音擡高:“你不讲道!”
司命点头,将他的控诉照单全收。墨昀气又无奈,一吸气眼泪便汹涌而出。司命手上用力按着他的後背将人罩进怀里,轻轻抚着他的後背,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哄道:“这次算我不讲道,但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你是什麽人吗?”
墨昀下巴垫在司命肩头,闻言呼吸停滞,司命的手罩上他的後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像是山妖摄魂时施放的诱惑法术。
“告诉我,我想知道。”
【作者有话说】
司命:非工作时间见老婆必须穿得好看
墨昀平常真的是个情绪稳定的娃,就是因为留守儿童的经历内心有点脆弱,碰到司命容易被弄哭。
感谢收藏本文的小可爱,开心到荡着树杈子吱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