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的镜子更直观,宋怜一眼就能看见自己明显变粗变肥的大腿和腰,他精心保持的身材彻底走样了。
除去镜子还有两把理发专用椅子,椅子表面的皮也基本掉光,露出海绵,好在洗头能躺着,水的温度也合适。
Tony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边聊天边熟练给宋怜洗头,“我刚从外头回来,正遇见俩开豪车的在村道找人。”
“说是京城来的来找朋友,看穿的衣裳看那气质,啥朋友能住在咱村啊?”
宋怜瞬间警惕地睁开眼,大爷也看了眼宋怜,不动声色地问理发师大姐:“那俩人长什麽样儿啊,开什麽车?”
“反正是豪车,牌子不认识,矮点儿的男的长得跟小孩似的,高的那个穿着身黑色的西装,好像是娃娃脸的跟班。”
宋怜捏紧了棉袄边,他认识的娃娃脸只有陆桥,那家夥期末不好好上学,难道带保镖追着他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躲,他不想见陆桥还是别的朋友,尤其是这副鬼样子,他没有思想准备面对他们。
大姐很快给宋怜剪完头发,顾不上要什麽造型,宋怜着急忙慌地往回走,大爷在後面有点儿追不上。
“宋怜!”有人在後边儿喊了他一声,紧接着是急促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宋怜脚步微顿,察觉出这就是陆桥的声音後,立刻低着脑袋小跑了起来,他花棉袄花棉裤的陆桥应该认不出来。
看见宋怜不管不顾地跑,陆桥心里的怒火更盛:“宋怜我他妈的**大爷,再敢给我跑一步我弄死你!”
宋怜不听他的威胁,就是不想被当场抓住,先逃跑再回去给他道歉也行,反正就是不能以这副样子被抓住。
他快跑到农家院的时候,後边儿渐渐没有声音,没回头看後背就砸了下,紧接着就被重物扑过来死死压住他。
陆桥趴在宋怜身上,空出手来狠狠抽了他两下,“你这混蛋玩意我让你跑,你这麽大本事都看着我了还跑!”
骂着打着,陆桥慢慢地停住了手,然後突然毫无征兆嗷一嗓子嚎了出来,搂着宋怜哭得都哑了。
宋怜趴地上啃了满嘴泥,还被陆桥压得起不来,话说不出感觉快没气了。
还是大爷好心拍拍陆桥,“你这孩子有点轻重吧,他看着快被你压死了。。。。。。”
陆桥抽噎着愣了片刻,这才按着宋怜的肩膀站起来,还照他屁股踹了脚。
宋怜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路边吐掉嘴里的泥,低着头往他租的院里走,“别在那儿戳着了进来吧。”
门刚关上,陆桥就冲着宋怜开卷:“宋怜看你那个熊样儿,最近吃饲料吧,胖得猪似的,还有这头发被狗啃了?”
宋怜坐在床沿,低着头慢慢捋捋自己的头发,看着大腿闷声闷气地应道:“村口大姐刚给剪的。”
陆桥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呛道:“还刚给剪的,他妈的十元速剪吧!”
宋怜清清嗓子,擡眼看了看陆桥,小声地纠正他:“二十。。。。。。”
“你。。。。。。”陆桥气得无话可说,绕着小屋里驴拉磨似的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宋怜低着头沉默不语,陆桥已经开始给他收拾东西。
“我告诉你宋怜,你除了跟我回去没有别的选择,还说什麽散散心,谁跟你似的散心把自己散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看你跟华磬少爷还沾边吗?!”
宋怜愣了愣,继而讽刺地笑了笑,“就是不沾边,现在华磬又不是我家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陆桥狠捶了下桌子:“不是你的也不是顾渲的,现在沈家牢牢把控华磬。”
“妈的不说了,提起那孙子就来气,郁哥等会儿过来让他跟你说吧。”
宋怜震惊道:“郁哥也来了?”
陆桥点头道:“他在附近城市出差,也是他提醒我找找你机票目的地周围的村子,他说你喜欢山明水秀的地方。”
“宝贝儿。。。。。。”宋怜捏着棉袄的袖子,“你不用找我,我过得挺好的。”
陆桥蹭地站起来,指着宋怜的鼻子中气十足骂道:“宋怜你别逼我再抽你,这副熊样儿你说你过得好?”
宋怜沉默良久,弯着眼睛笑了笑,“至少比京城那种恐怖生活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