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从容地盯着顾渲:“小顾你的演技果然不错,你问我为什麽在这儿,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顾渲皱眉,但看着付静蕾没说话,因为这句话他完全听不明白。
“小顾,我不要求你知恩图报,至少不能恩将仇报,我们宋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麽对待我和我儿子。”
顾渲勾唇笑笑,冷声道:“付阿姨,您不是演员,但是演技也是毫不逊色,您刚刚问你们宋家哪个地方对不起我,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我这些年寄人篱下的生活,我的精神状态我的高烧病根,我小时候就丧父丧母,请问哪样儿不是拜宋家所赐?!”
付静蕾也出离愤怒:“你在说什麽,你的经历疾病,跟宋家什麽关系?!”
“小顾你说实话,你是怪我跟你宋叔叔没出差,还是我们没要你的抚养权,你到底在责怪我们什麽?”
顾渲双眸猩红,咬牙切齿道:“别装了付阿姨,我是说我父母,我父母乘坐的那辆车的刹车线,不是宋辽钧做手脚吗,不然华磬是怎麽到宋家手上的?”
付静蕾满脸震惊,一时语塞半句话也说不上来,宋怜当时跟她说的时候,她还只当玩笑话听,没怎麽往心里去,没想到顾渲的执念如此之深。
她紧紧攥着裙边,缓了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道:“小顾你那时候思想不成熟,也不了解事情经过,容易听风就是雨。”
“我不知道沈远山是怎麽跟你说的,但我敢保证接下来的话,没半句虚假,你这小兔崽子竖起耳朵好好听着。”
付静蕾平静道:“就从他三兄弟反目开始说起,你爸和怜怜他爸坚持改革,而沈远山并不相信股份制。。。。。。”
她的声音不急不徐,讲事情本来的面目娓娓道来,把顾渲父母坠海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讲得非常清楚。
顾渲越听脸色越难看,越听就越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说我根本没坠海,是掉进公园的湖里被宋怜救的?”
付静蕾道:“不是我的意思,这就是原本事实,怜怜因此受了寒不能生育,跟你谈恋爱後他难得怀上了那个孩子,没降生,他说自己弄掉的,我不信。”
“还有你说的那车被剪断的刹车线,简直是无稽之谈,车根本没打捞上来,沈远山怎麽知道刹车线是断的?”
“至于华磬,不是我们想要,而是你父母的遗嘱就是这样的,当时华磬就是累赘我不想接,但怜怜他爸坚持接手,按照你父母的意愿做大做强。”
“他没给怜怜留任何股份,把华磬全权交到你手里,把十几年心血都给你,我们宋家有什麽对不起你的?”
顾渲紧抿着唇,脑海里混乱不堪,这对他的冲击简直是毁灭性的。
宋辽钧害死他父母的事情,他已经听了十几年,甚至最开始那几年沈远山每天都会提醒他这件事,还会有他早就习以为常的电击疗法加深印象。
长大後他开始看心理医生,又换成梁医生不断地提醒他,原来事实真相不是这样的吗,他对宋家和宋怜的恨意,难道自始至终都是错的吗?
沈傲寒那句瞒着他的事情远不止如此指的就是这个,顾渲痛苦地抱着头,靠着墙角支持不住蹲下身。
那他这些年都怎麽过来的,充满了各种谎言和欺骗,他以为的亲人爱人,其实把他当牟取利益的棋子。。。。。。
而他怀恨在心使尽手段去接近和玩弄的人爱他最深,他万般憎恨的宋怜,救他的命,教他如何爱自己爱别人。
付静蕾平和道:“一切都还来得及,跟怜怜认错,他原不原谅你另作他论,你绑架我的事我也不追究。”
顾渲迷茫地擡起头,扶着墙站起来朝付静蕾走过去。
“付阿姨。。。。。。”他擦了擦酸痛的眼睛,“有小孩告诉了我地址,我没有。。。。。。”
椅子发出吱哟一声,只见付静蕾突然猛地抽。搐,温柔的脸瞬间扭曲起来。
“付阿姨你怎麽了?”顾渲猛冲过去,手忙脚乱地解绑住付静蕾手腕的绳子。
可是绳子绑得很紧,付静蕾像犯癫痫似的抽不止,顾渲怕她咬自己舌头,毫不犹豫把手腕塞进她嘴里。
“付阿姨,付阿姨!”顾渲忍着剧痛,不断喊着付静蕾想让她清醒点。
可是付静蕾抽了三十秒,瞳孔不断地扩散直到昏过去,顾渲颤抖着手去摸付静蕾脉搏,弱到几乎摸不到。
顾渲满手的血,解开了绳子俯身想抱起付静蕾,这时仓库大门外传开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
宋怜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地捂着肚子站在门口,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陆续隐隐约约地传来。
看到老妈昏迷不醒的模样,他的眼睛顿时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