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放宽心,戒毒期的患者大部分都会抑郁,症状不是很严重,前期你们家属还是预防为主,别再刺激患者,有空多陪陪她,暂时还用不到药物。”
宋怜跟医生道了谢,拖着满心满身的疲惫回到病房,陪老妈聊到天擦黑,一起吃过晚饭才离开医院。
他名下没查封的房子只剩凯斯宾,宋怜只能回凯斯宾住。
他特意等到天黑才回去,整座别墅都没开灯的房间,顾渲应该不在这里,宋怜洗了个澡疲惫地躺在床上。
在手头的钱花完之前,他想着应该找个经济来源,可能从小就四体不勤,宋怜首先想到的就是转卖奢侈品。
以前的朋友们送过他好多奢侈品,加上他收藏的转卖几百万应该是有的,他立刻翻身下床,进了他的衣帽间。
不过衣帽间里面的场景,把宋怜当场钉在原地,五十平的房间遍地狼藉,四周的衣柜首饰柜大敞四开。
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连他昂贵的衣服都没剩几件,像刚被洗劫过似的,而他想转卖的奢侈品更是一件没留。
“想转卖你的东西?”身後含着轻佻笑意的声音传来。
宋怜猛地回头。
顾渲浑身的西装革履,倚在门口双手抱着胳膊,笑意盈盈地看着宋怜。
他慢悠悠走近,面色带笑气势却很有压迫感,“那些东西我帮你处理掉了,高奢珠宝跟你没落富二代的身份不搭。”
宋怜眼睛泛着红,死死盯着顾渲,“你扔哪里了?”
顾渲挑挑眉:“扔?扔掉太可惜了,我都以你的名义捐给福利慈善机构了,这样能让那些像我这样没爹娘的小孩,日子过得舒服点。”
说着顾渲低头摆弄着手机,然後朝他晃了晃,那是张福利院的捐赠记录,以宋怜的名义捐赠共计六百八十万。
宋怜忍着眼泪,咬得牙根发酸,“那里面有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每年的纪念日礼物,还有我爸临走前给我的腕表,你全都给我捐了?”
顾渲从口袋里掏出块腕表,扔到对面的大床上,“这是你爸给你的那块表,至于我送你的还有必要留着吗?”
“人在你面前都不要,留着些破玩意儿装什麽深情,”顾渲陡然贴近戳了戳宋怜肩膀,“反正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宋怜没站稳,一下子坐到床沿边,眼神呆滞地盯着被搬空的衣帽间。
从顾渲那里收到的每件礼物,宋怜都贴着标签保存好的,时间地点还配着几张当时的照片,现在只有照片还在。
被踩了脚印的,折角的和撕烂的,几乎每张都是他和顾渲的合照。
那些都是过往的时光,都是停留在记忆里的符号,那时候他和顾渲会甜蜜接吻,会冒着被拍的风险出国玩,只要在顾渲身边宋怜的脸上就总是带着笑。
现在谎言戳破,只剩了一地鸡毛,连那点儿美好的纪念也了无痕迹。
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宋怜攥着老爸给他的腕表,捂着脸很小声地啜泣,除去老爸走的时候他从没这麽崩溃过。
顾渲站在床边寂静无声,什麽时候走的宋怜不知道,他哭得累了睡过去,凌晨三四点多又被空调冻醒。
他口干舌燥,想去客厅倒点水喝,推开门就发现顾渲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烟灰缸是宋怜买的,洞洞拖鞋造型,以前他每早晨把烟插在洞里,插几根顾渲这一天就只能抽几根。
现在洞洞拖鞋里装满了烟头,甚至装不下都溢出来,顾渲捏烟毫无倦意,沉沉低着头不断地吞云吐雾。
察觉到宋怜出来,顾渲才擡起头,在宋怜伸手之前就把他的水杯递过去。
宋怜是个事儿逼,对喝的水也有温度要求,这杯水的温度就刚刚好,好像知道他会出来喝水似的。
“怜怜。。。。。。”顾渲哑着嗓子低低地说,“你叫声老公,我可以把首饰全赎回来,一件不少地还给你。”
宋怜喝完了水,冷冷瞥了眼顾渲,“不用麻烦,我不稀罕。。。。。。。”
“你说得对,人在面前我都没兴趣,何况是几件过时的东西呢。”
顾渲的眸色顷刻暗下来,心脏疼得一抽一抽的,他默默按着自己的胸口,语气还是居高临下的嘲讽。
“好,宋怜,你比我想象的有骨气,我倒想看你还能坚持几天,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