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轻拍着老妈,“我爸怎麽突然做手术,前天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老妈哑着嗓子说不出话,仿佛刚经历过崩溃,还反过来担心和安慰宋怜,“你爸他福大命大,什麽事儿没经历过,肺有点毛病,这次也能挺过去。”
宋怜看了眼亮着的手术灯,安抚好失措的老妈,鼓足勇气去了护士站。
“病人是肺癌晚期,”护士低头翻着份惨白的病例,“两个月前查出来的。”
“不可能。。。。。。”宋怜重新跟护士报了遍老爸的名字,“您看是不是搞错了?”
护士又认真核对了一遍,“没错的,病人一直没跟家属说,直到手术这天,需要签字,我们才跟家属联系上。”
“不可能的,我爸他没病,他身体从来很好,注意养生怎麽会得肺癌呢?!”
“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护士你再查查好不好,是不是跟我爸同名同姓的?”
宋怜近乎无理取闹,他无法接受老爸得癌症这件事,他跟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在医院的走廊楼道里。
医生告诉他,这次手术风险很大,老爸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宋怜躲在楼道抱着脑袋,无声无息地流泪,从小到大老爸在他眼里一直是山一样的存在。
老爸老妈晚婚晚育,生他的时候都四十多岁了,老爸是个冷漠孤僻的人,唯独对他和老妈无微不至。
生病不说确实是老爸的性格,尤其是他还怀着孕,受不得这巨大的刺激,可这样突然的噩耗宋怜真的无法接受。
做手术的四个小时,陆桥陆桐都过来陪着他,郁谨行听到消息也过来了,纷纷安慰他叔叔能化险为夷。
可有时候天不遂人愿,宋怜看到医生满脸悲痛地出来,老爸的身上和脸上都盖着惨白的被单的时候。。。。。。
老妈痛哭失声,宋怜眼前猛一黑,不省人事。
他再有意识是第二天早晨,陆桥趴在床边陪着他,宋怜多想就是睡个觉,噩梦醒来事情就会变好。
“宝贝。。。。。。”陆桥红着眼,坐在床沿紧紧把他搂在怀里,“我知道这事很突然,你无法接受,至少叔叔没有痛苦。”
“我听说肺有病,晚期非常难受的,叔叔幸运地躲过一劫是不是。。。。。。”
宋怜目光呆滞,无论陆桥说什麽他都没反应,眼里积蓄起泪水,落下来,又重新在眼眶积蓄,不断流着眼泪。
陆桥不厌其烦地给他擦,摸着他的脑袋安抚,宋怜抓着陆桥的说喃喃问:“我妈呢她怎麽样。。。。。。”
“郁哥陪着阿姨呢,”陆桥连忙说道,“她有点伤心过度,现在打吊瓶睡着了,没事的,你放心就行。”
宋怜忍着肚子传来的绞痛,埋头苦吃着陆桥给他的饭菜。
老爸不在了,大山不在了,他就得撑起来,给老妈足够安全感的庇护所,谁都能垮但他不能。
“宝贝,我陪你,我们都在陪着你,你不是自己在撑着知道吗?”
陆桥心疼地也直掉眼泪,“陆桐跟华磬董事们在忙後续,媒体那边也暂时封锁消息了,你难受就哭出来发泄出来,别自己憋着憋坏身子。”
宋怜狠狠嚼着嘴里的饭,陆桥说什麽他就点头应着,眼泪噼里啪啦全都掉进了饭碗里,拌着饭吞下去。
“我没事,”宋怜指了指病房外边儿,“你去看看我妈怎麽样。。。。。。”
陆桥不敢有异议,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病房,立刻喊来俩宋家的保镖看着,一有动静立刻喊他过来。
门一关,宋怜就吃不下去了,跑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他的肚子挡着弯不下腰,差点儿站不住腿软地跪下。
他闷头哭了一阵子,拿出手机给顾渲打了个电话。
这种时候,除了朋友,他也希望顾渲能在身边陪着他,帮他处理那些棘手的人际关系和各种他难以应对的场面。
顾渲那边儿接得很快,但是开口却是个夹杂着凌乱喘息的女声。
“你找渲哥啊,他听不见,你应该知道他做的时候不戴助听器。”
宋怜闭了闭眼,整个和人扶着墙剧烈地抖了起来,他咬着牙一字一句说:“你丶让丶顾丶渲丶接丶电丶话。”
那边传来顾渲模糊的声音,“谁啊?”
“备注是,怜。”
“哦,挂了吧,不是什麽要紧的人。”
电话对面很快传来嘟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