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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另一端,陆宜铭听着几个老先生聊最近拿下的项目都听得有些厌了,抿了口酒,聊以解闷。
柳太见他喝酒,特地跟他的空杯碰了碰:“你以前不会这麽快就无聊的,耐心变差了?”
陆宜铭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太,没回答。
後者扭过头,往年轻人那堆里看去:“有小渔在场,至少别人不太无聊。”
陆宜铭跟着她看去,很快就发现他的小渔被簇拥在年轻人群里,漂亮的一张脸上挂着笑,不知说了句什麽,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柳太说得没错,跟小渔聊天,总是不会无聊的。
他只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那张笑脸太灿烂了,竟让他觉得刺眼。
跟别人聊天而已,有那麽开心麽……
就在他垂眸的瞬间,柳太按了下他的手背:“行了宜铭,这儿都是老东西开会,有什麽可听的,知道你心思不在这儿,过去吧,没必要非得留下。”
陆宜铭端起得体的笑:“没有的事,柳太,我……”
“别人问起来,我就说你身体不适,你这麽一个全勤的人,身体偶尔抱恙也很正常吧?”
陆宜铭抿了下嘴唇。
三秒後,他放下酒杯,转身走出了会场。
……
小渔的馀光看到了一道黑影闪出现场的场景。
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面带歉意地跟熟络起来的衆人致意:“我好像不太能喝酒,不好意思,我去整理一下。”
衆人当然能理解,喝完酒以後的小渔面颊泛红,很有“不能喝酒”的说服力。
大家都是体面的人,很快就放小渔离开了,越舒文想陪着小渔一块儿去休息室,却被人摇头拦下。
他想小渔可能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整理的样子,好心地没有跟过去。
谁知小渔离场後,几人之间的聊天氛围瞬间冷了下来,没有小渔在中间当主讲人,他们几个聊起来都干巴巴的,总没那麽有趣。
冷嘉望很快就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心里闷着气。
那池渔算什麽东西,这麽爱抢风头,真是当主播当多了,惯爱惹人注目。
他痛饮两杯酒後,才觉得冷静了一点,想着池渔也不过就是个刚攀上陆宜铭的玩意儿,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像陆家家主那样的角色,池渔不得捧着舔着才行?
也合理,池渔不就擅长溜须拍马的事儿麽。
喝完酒以後头开始发晕,冷嘉望离开会场,也往外走,等室外的凉风吹过面庞,他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会场外再走几步就能到小花园,反正也没什麽人,冷嘉望散了起来,缓解自己在会场里积攒的闷火。
走一半到达小花园後侧丶一棵巨大古树附近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欢腾的声音:“陆先生,你不高兴吗?”
冷嘉望脚步顿住,稍定睛就看到了巨树下坐着的一对人。
那是闭目沉默的陆宜铭,与满脸无辜的池渔。
他想到池渔刚刚的托词……
冷嘉望的心情又一言难尽起来。
……
小渔扯着陆宜铭的衣袖,见人不答,又问一声:“陆先生不高兴吗?谁欺负你了吗?”
陆宜铭懒懒地擡起眼皮,这才说了话:“没人欺负我,只有小狗不理我。”
小渔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谁是小狗?反正我不是。”
陆宜铭又闭上眼:“对,你不是小狗。”
巨树下点着幽暗的灯,堪堪照亮陆宜铭那张沉静的脸。
小渔看着这张熟悉的丶略带倦容的脸,心里又舍不得起来。
他轻叹了口气:“好,我是小狗,那陆先生,你要摸摸小狗吗?”
他舍不得看陆先生不高兴,在对方情绪坠落之前,他会想方设法把人拉住。
这是小渔一惯会做的丶也将永远要做的事。
陆宜铭的手动了起来,先是左手揽住小渔的腰,再是右手按住小渔的脑袋。
他结结实实地把小渔抱紧,落在小渔後脑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缓释焦躁。
陆宜铭怎麽都没有想到,小时候拥抱抚慰犬时的习惯被他保留到了现在,小渔只是提出提议,他就迫不及待地接受。
因为他比小渔想的还要期待能把人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