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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宜铭其实毫不在意宋家的主意与打算,所有的算计在他面前都显得可笑。
在这场博弈里,他真正想看到的,是小渔的态度。
陆宜铭姿势不变,于无人注意处伸手进自己的西装口袋,指尖划过一块硬实的石头。
等事情过了,再让它重见天日吧。
此时此刻,与陆宜铭对视的宋归翊感到一阵恶寒。
昨天的陆宜铭出休息室後就待他很是客气,待人接物处处体贴妥当,与其他客人交涉时,他也十分自然地为自己做介绍,仿佛毫不介意自己是宋家的边缘人物。
宋归翊以为,对方跟其他对自己示好过的人一样,在慢慢为自己软化。
有那麽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能凭借这短短的相处逃出宋家。
陆宜铭……总没宋归笙那麽恶心。
所以他才竭力想赶走池渔,自己入主陆家。
直到现在,他听到对方为了监视一个人为整个庄园布控的事。
宋归翊看着那平静如山丶沉默如石,一身庄重,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男人。
原来内里也是疯的。
他想到那个一脸无辜还会同自己说软话的池渔……
这竟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个正常人,可惜是个恋爱脑,被玩弄了也不知道。
宋归翊深吸口气:“陆先生,事已至此,我不想瞒你,我这样回去,没办法跟宋家交代。”
“那又如何?”
“他们迟早会对池渔再出手。”
“你回去告诉宋归笙,”陆宜铭眯了迷细长的眼,眸色晦暗,危险至极,“求我,我会考虑让宋家喝汤,动小渔,我不介意让宋家一口都吃不上。”
……
庄锦和王湛去忙自己的了,独留小渔在客厅里。
天黑了个彻底,别墅里亮起灯,明晃晃的灯光打在小渔身上,却无法让他感受到丝毫暖意。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小渔忐忑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最终下定决心——
如果陆先生要自己对宋先生道歉的话,他会道的。
虽然是宋先生不礼貌在先,但他确实做了伤害人类的事。
小渔看着亮起指示灯的电梯,才刚坐下,这会儿又站了起来,等着看里头会出现什麽人。
如果是宋先生的话,他要不要主动跟人道个歉?
顺便再求求他别把自己赶出陆家……
小渔抿了下唇,还是觉得这样说话违背了自己的本意,实在难堪。
但他得说!他得争取!他不能坐以待毙!
电梯门打开,里头出现了一个衣服干净清爽丶但发丝依旧打绺的瘦弱男人。
只有宋归翊在电梯里。
小渔心里冒了声“来了”,但刚刚抿紧的嘴唇却好像被施法定住一般,怎麽都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