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朕。”
“岐远归!”
“答应朕。”
“行行行,我答应你还不行。”千尧很怕再这么下去岐岸的手就会这么废了,最终还是妥协。
岐岸这才终于听了他的话传了太医,并命人换了一面新的镜子。
千尧也终于得以看清了镜子里的情形。
岐岸坐在椅子上,身旁的太医正跪着给他上药,整个左手惨不忍睹,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然而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一声不吭,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瞬不瞬地透过镜子望着自己。
即使隔着镜子,千尧还是感受到了他目光中所蕴含的侵略性,像是森林中最原始的头狼,一旦认定猎物,便会死死咬住,再不松口,将他拖回自己的领地。
千尧突然意识到他差点忘了,这才是真正的岐岸。
哪怕这些日子他在自己面前收起獠牙,低声下气,但都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极端和占有欲。
因此哪怕他们只能隔着镜子见面,哪怕他们之间隔了数不清的光阴,岐岸依旧能固执地在千尧身边划出一片领地,让他根本无法逃出去。
从那以后千尧便遵守了约定,把宿舍里的镜子都搬了回去,没有再躲着他,除了洗澡的时候还是会用浴巾把镜子遮住。
宿舍长对此有些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又把镜子搬回来了?
千尧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又开始胡扯,“我妈给那个大师打电话,大师说不用等一百天了,一个月就够了。”
“真的吗?”宿舍长看起来并不相信。
千尧自己都不信,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真的。”
他也明白自己那天肯定把宿舍长吓到了,因此特意把镜子搬得离他很远,正对着了自己。
所以从那之后岐岸每天晚上都能看到千尧睡觉的样子。
千尧有时候半夜醒来起夜看见镜子里的岐岸还是会被吓到,但后来也渐渐习惯。
只是有些好奇,“你这人都不睡觉的吗?”
岐岸对此并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回道:“白天会休息。”
“不要熬夜啊,对身体不好。”千尧忍不住提醒道。
然而下一秒就见岐岸抬眸望向他,“你这是在关心朕?”
千尧:“……”
虽然有时候觉得岐岸实在不可理喻,但有时候千尧也是真的佩服他的精力,并十分希望他能分给自己一些。
毕竟之前请了那么久的假,落下了不少东西,因此考试周千尧每天都背书背到痛不欲生,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个小时。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全部过了,没有挂科。
千尧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度过愉快的暑假生活。
岐岸也很喜欢他回家的日子,因为终于不再看见他们宿舍的那几个人,尤其是千尧亲过的那一个。
虽然之后的日子里也没看出来他们有多亲近,但岐岸还是对那日的事耿耿于怀,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毕竟他怕千尧又用那套“你管不着我”的说辞敷衍自己,也怕千尧会生气,然后又像之前一样一个月不理自己。
岐岸觉得自己脾气都快被千尧磨没了,但很快就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岐岸看着千尧身上几乎都快遮不住身体的短衣,气得恨不得直接从镜子里爬出去。
“球衣啊,我要去打球,大家都这么穿。”
虽然不知道他要去打什么球,但穿的这么不正经,想必也不会是什么正经的球。
“成何体统,你换身衣服再去。”
“穿这个打球方便,不然穿着你们的长袍马褂去打吗?”千尧反问。
但岐岸还是不同意,毕竟这衣服都快和肚兜差不多,连锁骨都一览无余,穿了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千尧要穿着这个出去被其他人看,岐岸便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千尧知道他对自己穿的衣服有多在意,之前的短袖短裤他都是花了许久才勉强接受,更何况是球衣。
千尧知道古人保守,因此还是坐过去耐心和他解释,“现代不是古代,不必每日裹得严严实实,即使是女生也会穿着短袖出去,而且我还是男人,根本不会有人特意看的,更何况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是男同,那么在乎我的身体。”
岐岸自然知道他们这儿的风俗有多开放,但依旧不同意。
“朕知道,但你就不能……”
“不能。”千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起身便要把镜子转过去。
岐岸见状这才妥协,“不许转,千尧,你……你穿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