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洱被整个抱着动弹不得,烧焦的味道越来越大,火气似要把人淹没,鼻间全是烧灼的味道。
大脑已经开始有些晕眩了,可那人还是紧紧抱着自己,挣扎不开,眼前逐渐变得黑起来,难道要结束了吗?
【难道还是要死吗?我还以为主播能顺利通关呢。】
【不是吧,都亲过了也不肯放过啊……】
【算了,退了吧,我不忍心看了。】
江厌露出了身形,紧紧抱着白洱,白嫩的男生在他的臂弯中完全没有一点逃离的机会。
江厌垂着眸子,身前人的表情全落在他眼眸中,一向生动的表情此刻沉了下去,整张脸皱了起来,仿佛极端痛苦。
这样看着,江厌的手松了一下,剧烈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他的手又重新收紧。
门被冲外面踹开了,裴映尘着急地冲进来,看到里面的场面时瞳孔放大了些。
江厌这次并未隐去身形,反倒擡起眸子,隔着白洱与门口的人对上了视线,眼里全是不满,仿佛这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一样。
裴映尘只惊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不顾火光直接往里闯,眼看着马上就要抓住白洱。
江厌抱着人退开一点,让他的手落了空。
视线一片模糊中,隐约看到裴映尘猛地捂住了头,仿佛陷入了极端的痛苦。
江厌搂着人带到门口,清新的空气涌入,让白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些。
慢慢的,他听到了江厌的话,他仿佛在诉说什麽。
“我本来是想放火把所有人烧死的,我觉得没有人是无辜的,毕竟江临安放火时,他们当时都在旁观,不是吗?”
我就被活活烧死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试图救我。
意识模糊间,白洱听到这个名字,江临安,是那天那个江少爷吗,他记得别人喊那个人江少爷。
两个人都姓江,似乎有什麽呼之欲出了。
如果他们真是一个家的,又为什麽一个叫临安,另一个却叫厌。
江厌说了一会又平静下来,他的手臂松了下,可是好像不太想你死掉呢。
最初时我们躺在那里,我能感受到你的温度,我想着晚点吧,反正都逃不出去。
後来江厌想,他恶劣地想看到白洱也露出那痛苦的表情,那鲜活的脸上流露出任何表情都是那样的吸引人,从开始的恶劣到不知足,他想看到白洱所有的表情。
这种鲜活似乎不适合被埋葬,被烧完之後再也看不到了。
他最後一下紧紧地抱着白洱,头靠在白洱肩膀上。
痛苦中的裴映尘不知怎麽的居然挣脱了幻境,只不过他还未完全挣脱,只能赤红着眼吼。
“他会死的,你强行留下他,他会死的。”裴映尘狰狞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仍那样的坚定,直直第瞪着江厌。
仿佛明白江厌一定会懂他的话,他们这种玩家不离开不通关是会死的。
白洱感觉到控制着他的那双手松了些,接着整个人被推到门外。
身体还没站稳,眼看要摔倒时又落入了另一个怀抱。
少年被一个人亲手推进了另一个人的怀中。
被抱紧时,身後传来了最後一句话,明明混着杂声,却异常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再见了,白洱,通关顺利。”
裴映尘抱着白洱就往外走,外面各处都是火光,他将人牢牢地护在怀里,刚才的那种痛苦还没完全退却,可此刻他却没有丝毫的异常,完全看不出他其实还深陷痛苦中。
白洱最後向後看了一眼,江厌仍站在火里,许是见到白洱回过头,他扬起脸笑了起来。
与以往的笑都不同,此刻的他仿佛回到了幻境中的样子,成了那个青春的少年。
手心属于白洱的温度消失,火光拥着江厌,他却感觉不到温度,眼里充斥着不舍,可脚却没有移动一步,直到白洱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脸上的笑也消了下去。
好不甘心啊。
他又一次站在火里,上一次是心有所求,所以他挣扎,这一次也是心有所求,听说人死後会去往另一个世界,不知道鬼是不是这样,如果可以,他想去到白洱身边,哪怕继续当个鬼远远看着他,他不奢求更多。
“欸宿舍大门好像开了。”
外面到处冲着的人这样喊着,裴映尘护着白洱,带着他往下走。
楼道里堵满了人,他们被困好几天了,此刻又着了火,自然不断地往外冲。
与此同时,只有一个人与其他人相反,他不往下跑,却往上来。
谢郁挤过人群,一向淡然的脸上露出点焦急,一切的预估都对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