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被囚禁的待遇还不错,比这边好太多,起码那时写字的时候不用担心自己的血弄脏了纸。
那里布置的像个酒店的高级套房,没有窗户也没有信号,每天好吃好喝的准备着,除了没法得知外界信息外,至少生活保障都是到位了的。
我没有干绝食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毕竟绝食反抗这种事只有对爱你的人才有用,可我向来没有。
我每日按时吃饭,保持运动,确保体力充盈,每时每刻都想找个机会逃出去。
可是太难了。
我的各种逃生暗杀反侦察的技巧全是方绰锦找人教我的,现在要反过来挣脱他的束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房间里没有窗也没有表,我都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後来听那些警察说我那会儿失踪了一个多月。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其实是很震惊的。
说来搞笑,我这辈子都没有休过这麽长的年假。
但是说真的,被那样关着人真的很容易疯,好在白楠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我。
张嘴就是“方先生问你改主意了没有?”,烦得很。
我们虽然说是配偶关系,但是也不太熟。
包办婚姻很难有什麽爱情,先婚後爱的剧本也不适合我们。
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给彼此留下的印象不算好,但是现在我和他关系不算差。
我总觉得他给我很熟稔的感觉,尽管这人又乖张又冰冷,可我总觉得他不算坏。
白珊院长的那个失踪的侄子,我既希望是他,又期望不是他。
他的日子太惨了,我这点在坎坷在他的眼里可能就是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
在结婚後的一个星期後,我第一次与他聊天——回忆起来真的是很尬,我也不知道和他聊什麽,于是张嘴就问他是不是还喜欢方绰锦。
他倒是坦然,说当然喜欢,还说了方绰锦很多好话,弄得我一时挺懵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方绰锦是什麽天下第一大善人。
我说他都把你送我了,你还觉得他好啊?
结果白楠却说方先生只让他服侍我一个人,但是之前他每晚都要服侍不同的变态,不然就要挨很重很重的毒打。
他说完还给我发了一张好人卡,说我是他见过的精神最正常的人了。
可我觉得他精神不怎麽正常。
从结婚到被方绰锦关起来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们不怎麽说话,可是我被关起来後,我们经常尬聊。
他劝我一定要误入歧途,我劝他一定要改过自新。
最後在不知道某天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可惜这也是方绰锦的圈套。
他本想测试我是否真的愿意跟他一起逃跑,但是我只想送他去死,所以结果自然让他很失望。
他不愿直接杀我。
在他眼里叛徒不能这麽便宜死了。
他用蓝天使威胁我让我抵罪,不然他不光要让孤儿院上下无一活口,也会让所有人知道我那份荣生基金的真相。
人果然不能有软肋的。
这个威胁真管用。
我怕他伤害徐扬帆和马康,怕他伤害那些孩子,也怕被别人知晓我藏在项目里的龌龊不堪的心思。
beta生活本就艰难,若是因为我的过失断了後面所有人的路就不够好了。
彼时谁还愿意给beta机会,他们会想这人是不是也像那个赵谢一样包藏祸心?
反正之後也干不出什麽了不起的工作,从小的资源与机会就该乖乖的让给Alpha和Omega,蝼蚁活着就应当充满感激。
奴隶要有奴隶的自觉。
我不敢想那个世界会变成什麽样子。
地狱我一个人下就好了。
所有的罪名我一人背就好了。
千错万错都是我赵谢一个人的错,千恶万恶也是我赵辛野一人的恶。
不关任何人任何事。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当年将蓝天使的项目弃之不顾,我会不会不会走到现在这般可悲的地步?
可是那样,我也不是我了。
它是我的软肋,亦是支撑我前进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