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麽,只是在新闻上听说赵辛野骗走了很多公司的钱财,目前在被警察通缉。
赵辛野做不出这些事来的。
他应该被卷入了什麽麻烦。
他那麽聪明的人,定然是懂怎麽自保的。
他让自己表面切断与他的联系,定然是想着後续万一有需要,他方便给与他提供帮助。
林少清是这样想的。
他带着赵辛野回了自己其中一处安全的住宅,而後帮人简单处理了一下刚才他逃跑的时候弄出来的皮外伤。
林少清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赵辛野却拒绝了他出去请家庭医生的建议。
他又吃了一些镇定类的药物,而後蜷缩在了床上微微喘息着,像是一只受伤了小兽。
林少清看着暖黄的灯光下他躺在床上的模样,心里一软,忍不住道:“我感觉我在做梦……能和你私奔,也算是浪漫了。”
“别在我身上浪费多馀的感情,”赵辛野没什麽波澜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我的世界只有钱。”
林少清笑了。
“才不是,”他道,“你可是我过命的兄弟。”
在大学毕业那一次他和赵辛野表白被拒後,二人的关系一直很尴尬,毕竟那时还是不太成熟,最後连赵辛野毕业典礼他都没有去参加。
这样失联的状态保持了很多年。
直到几年後的某天,他回老家成空市,发觉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被什麽洗脑了,非要去购买某个高风险基金,甚至不惜将房屋抵押贷款都要全部采购,说是听说了什麽内部消息。
那时他舅舅家正值破産危机——也就是母亲的弟弟,母亲对金钱的渴望几乎冲昏了她的头脑,周围人怎麽劝都不听。
等林少清赶到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家里了。
他心里一凉,着急往基金公司赶去,却看见一个戴着银丝边眼镜穿着得体浅棕色西装的男人正坐在窗边,温和地和自己的母亲沟通着什麽。
他的眉眼不似以前那麽锋利,却依旧俊美,银边的眼镜为他平添了几分斯文的气质。
和煦的日光洒落在他的眉梢发梢,像是一幅画。
林少清几乎忘记了怎麽呼吸。
就在这时,赵辛野朝他这边望了过来。
他看见自己的时候也很意外,但这种情绪只存在了一瞬,下一秒他对自己报以一笑。
“好久不见。”他说。
那次若不是赵辛野劝阻了自己的母亲,可能面临破産的就不止舅舅他们家了。
直到後来林少清才知道,那时赵辛野所在的行远基金正面临上市,要是母亲那一大笔钱到位,他们的开局会顺遂很多,可能也不会遭遇後面倒闭的事情了。
“你不用感谢我,”赵辛野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公事公办道,“当时是我们手下的职员违规操作,欺骗你母亲去投资。就算那位女士不是你的母亲,这钱我们也不会收。”
“她本就是稳健型投资人。拿别人的血汗钱发财,天打雷劈。”
灰色的烟圈慢慢升到半空。
赵辛野的声音很冷,听不出什麽感情。
可若真没有感情,只考虑利益,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样的人,怎麽会骗取别人的钱财跑路呢?
林少清看着痛苦躺在床上的他,有些心疼地问道:“需要我咬你一口吗?”
对beta来说被咬一口并不意味着什麽,还能大幅度的减少他现在的痛楚,赵辛野这麽聪明的人……
他的思绪才想到这里,却听见对方道:“不用。”
没有一丝犹豫。
屋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林少清看着他揉进被褥的侧脸,轻笑道:“你心里有人了。”
明明对自己百利无一害的选择,却因为考虑另一个人的感受,选择了自我承受的结果。
这一点也不赵辛野。
後者听见他说的话,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声音像是在哭。
“自作多情罢了。”
他说着,不知道是在说林少清,还是在说他自己。
林少清没有再说什麽,默默地为他释放着大量安抚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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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辛野在林少清那里休整了几天。
他清醒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间在休息,剩下的时间在电脑上编写着什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