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译最後淡漠地看了林少清一眼,撑着伞跟上了赵辛野。
赵辛野其实很少有这麽失礼的时候。
他只想回去重整旗鼓,却被迫在这里看两个未完全进化生物在抢夺配偶的闹剧。
更烦心的是被抢夺的配偶还是他本人。
赵辛野走的时候步伐很快,也不在乎自己淋不淋雨,又或许他觉得被淋湿也算是一种发泄,总好过被卡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等死好受。
雨声淅淅沥沥,连成一线的路灯光倒映在地面的积水上,像是另一番璀璨星河。
赵辛野就这麽沉默地走回了寝室楼下。
秦译跟在他的背後,安静地收了伞。
雨天少有人进出,偶尔有人下来也是在取外卖,拿了就走。
大厅很安静。
秦译在他伸手收伞的动静不知怎麽触动到了赵辛野的神经,他几乎是有些暴躁地回头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麽?”
明明好感值负的那麽离谱,明明那麽厌恶自己,干嘛非要装作很关心自己的委屈模样?
他只想回那个该死的现实,他只是想活着。
不过才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耍这麽多心眼有意思吗?
雨声大了。
秦译收伞的动作顿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而後转头看向了赵辛野生气的脸,似乎不明白他为什麽会这样。
雨水顺着伞柄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大理石地砖上。
在这个时候赵辛野才发现,秦译右边的肩膀几乎被打湿透了。
连同那条被绷带缠绕的手臂。
赵辛野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别说被淋湿了,身上连个雨点都不见。
工作时他经常给别人打伞,给Alpha打伞,给Omega打伞,每次都会被淋湿,但是没人会在意一个被淋湿的beta。
他胸口忽然有些闷。
“……抱歉。”秦译忽然低声道。
赵辛野闻声擡眸看向他,却无端从他那茫然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委屈来。
装什麽啊。
赵辛野别过脸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
秦译见状,以为他是在下逐客令。
他站在原地片刻,最後落下了一句“我明天来接你”後转身便打算走了。
天已经全黑,风雨如晦,不见月光。
秦译其实早已习惯。
只是他没想到,他才走出大厅,一人忽然抓住了他手臂。
他低头看去,只见修长白皙的手指没在了他深色外套的褶皱里,掌心炽热的温度透过被淋湿的布料传递到了他的皮肤上。
他回头,正对上了赵辛野略显无奈的视线。
“伤口会发炎的。”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