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是有事儿藏着呢,跟哥们儿说,是不是包了俩。”
这群醉汉喝酒上头,逮着季骁郁郁的表情开始刺挠他。
“滚一边儿放你的屁去。”季骁把头发往後撩,靠在包间的沙发上长吁短叹。
“生活怎麽这麽操蛋。”
一帮人喝嗨了,在房间里上蹿下跳。
“你要是这麽说置其他人于何地啊,岂不是连蛋都没得操。”
邵明川举着杯子晃过来,对着他哈哈大笑。
季骁把他拍到一边,听见几个人在讨论今晚是点少爷还是小姐,由衷的疑惑。
“你们说,一个男的,放着那麽多姑娘不喜欢不爱,到底看上另一个男的什麽了?”
也许是当局者迷,但他是真想不明白。
周围立刻嘘声一片,几个玩咖立刻跳出来怂恿季骁:
“你知道玩儿的最高境界是什麽吗?是荤素不忌男女不分,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生当和尚的命啊,没体验过不要乱说好不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季骁难以忍受再和这群屌长脑子里的人讲话,兴致缺缺提前离席,还引得邵明川一阵不满。
风从车窗钻进来,季骁晕晕的躺在後座,一路上情不自禁想东想西,代驾把他拉到淮江路那房子楼下,季骁刚起身,又立刻“唰”一声躺了下去。
“先生,咱们到目的地了。”
代驾小哥疑惑地往後看。
“走走走,赶紧走,送我去金凰酒店。”季骁催他。
于是刚停下还没熄火的幻影扭扭屁股又拐了出去,小哥开着车立刻脑补出一通豪门狗血剧情,眼睛一直往後视镜瞟。
季骁扶着靠背坐起来,刚刚他好像看见季予风的背影在大楼门口徘徊,瞬间脑中雷达狂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可不想在没做好心理建设的时候碰上这个讨债鬼。
此时,在季骁家楼下等人的小年轻疑惑地看向那辆鬼鬼祟祟离开的汽车,挠了挠头。
躲人躲到酒店的季骁认真复盘着自己的人生,百思不得其解一切到底是怎麽走到现在这一步。
他自认就算不是个合格的大哥,也是个足够负责的後哥,在伦理关系上向来循规蹈矩,他们家往上数八代都是纯正异性恋,怎麽身边就出了季予风这一个怪胎。
季骁把所有人事物都怀疑了一遍,最终确定单纯是季予风确实有病,他不能跟一个患者一般见识,尽管科学上来说同性恋压根不是病,但季骁对这个结论早已深信不疑。
他想起来自那天以後季予风越来越消沉的态度,往一堆心理障碍上生拉硬扯,又想起这麽冷的天季予风也许还在自己楼下游荡,百般哄骗,终于说服了自己的手,给季予风打了个电话。
“喂,回家没?”
季骁努力把语气变得自然,努力无果,还是不免带上些别扭。
“在家。”季予风像是打算睡觉了,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的倦意。
“嗯,我早上跟你说的话都进狗肚子了,别让我再逮到。”
季骁语速极快地讲完,确认好人已经回去,嫌手机烫手一样赶紧挂断,翻身长长舒了口气。
谁又刺激他了?
一天都在家里萎靡的季予风看着已经熄屏的手机,把自己埋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