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我们怎么办?”
小男孩已经吓破胆了,腿抖得几乎站不住。前有蛇,后有鬼,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他没有直接晕过去都算是个奇迹。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那东西已经盯上他们了,逃是肯定逃不掉了。
明鸢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心一横,猛地伸手,一把扯下了缠在男孩脚上的蛇,狠狠地甩向一旁的草丛。
“别出声!”她压低声音怒道,声音急促而低沉,“钻进草垛里!我去引开它!”
男孩浑身一颤,眼里满是惊恐,但还是拼命点头,咬紧牙关忍住哭声,缩着身子往杂草里钻。
墙后草丛茂密,他个子小,钻进去后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很好,至少这个拖油瓶可以先保住一条命了。
明鸢咬紧牙,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出藏身处。
夜风卷着腥臭的气息迎面扑来,她强忍着胃里的不适,迈开步子朝着林间深处跑去。
身后的黑雾轰然暴起,仿佛被猎物刺激到的野兽,发出兴奋的嘶吼,紧紧追了上来。
不久前才下过雨,脚下的土地湿滑,偶尔还能踩到雨后积水和腐烂的树叶。她几次差点摔倒,鞋底裹满了厚重的淤泥,每迈一步都像被什么东西拖拽着。
本就有些陈旧磨损的长靴被裹满厚重的淤泥,更显得脏乱不堪。
地面上积满小水珠的枯叶层,在她跑过时纷纷扬起,如同破碎的玻璃那般飞溅,最后落在明鸢飘曳的衣摆上,留下几抹深色痕迹。
喉咙因为剧烈运动而泛上铁锈味,夜风夹杂着腥臭味拂过她的面庞。
呕……
明鸢死死咬着牙,没敢停下,拼了命往前跑。
然后,在那瞬间,她似有所感,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黑雾翻腾间,那鬼怪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逼至她的身后。
滚滚黑雾带着侵蚀一切的阴寒气息,像毒蛇吐信般迅速向她面门袭来。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碰到她的身体。
要命,死腿快跑啊!
明鸢的神经几乎瞬间绷紧,心脏猛地一缩,耳朵嗡嗡作响,后颈的寒毛几乎竖起。
她不是怕疼,也不是怕死。
毕竟这只是个游戏,她早就把痛感调整到了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的痛感是什么概念呢?
大概就是就算被人一刀砍掉胳膊,她的感受也就跟被树叶划破皮肤差不多。
所以,真正让她心跳加速、头皮发麻的,并不是这个怪物身上赤裸裸的恶意。
而是对方长的,这也太畸形种了一点吧?
黑雾包裹下的身体异常细长,如同被扯坏的布偶,那张裂开的嘴几乎贯穿了半张脸,一条长到离谱的舌头从中垂下,一直耷拉到离地面不到十几厘米的地方。
而它的眼眶……
本该存在眼睛的地方空无一物,黑漆漆的洞中深不见底,隐约有某种黑色的液体从眼眶深处缓缓流出,滴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诡异响声。
而且这玩意还很臭……
靠得近了,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狠狠地灌进明鸢的鼻腔,仿佛有人八天没洗澡。
等她好不容易劝服对方去洗干净,结果这人直接挑了桶卤水跳进去,混着发酵八天的汗臭味,最终形成了一种超越人类认知的灾难级气味。
……
明鸢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形容小天才。
她不是厌丑,更不是搞什么外貌歧视。
只是单纯地被恶心到了而已。
那怪物的巴掌在即,一想到对方那散发着恶气的手要碰到自己,明鸢几乎是身体快于脑子,先一步往地上趴倒。
别碰到我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