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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89 祸根(第1页)

赵殷是唯一一个记得自己为什麽下墓的人,问道:“裴慎把线索放在这个墓,到底要干什麽?”

柳中谷道:“为了证明石蒲确实杀了贾清风,死有馀辜吧。”

赵殷道:“他手上血债累累,事到如今,还想证明自己是个好人?”

柳中谷摊开手道:“你如果以他的身份看,就是这样。他觉得厘罪盟滥杀无辜丶石蒲假冒他名头去杀一个当年才三四岁的孩子,杀这些人,不都是为江湖除患吗?除此之外,裴慎也确实没有杀过别人啊。”

赵殷道:“等裴慎杀你爹的时候,但愿你也能这麽说。”

裴慎杀的人越多,“生死簿”的排名越被奉为圭臬,其中最引人注目也最受争议的,就是三城三派几个老宗主的排名。于霦云独步天下,但不在“生死簿”上,暂且不提,剩馀六人依次是:韦怀奇丶柳嵇丶褚时平丶丁负璞丶赵殷丶宁公侯。

除了赵殷,五个人对这档子排名闭口不谈,私下里,宁公侯却有天大的意见——韦怀奇剑宗之首,柳嵇刀宗巨擘,比不过他们就算了,比不过另外三个,甚至还有个已死的小辈丁瑙,这根本是贼人裴慎有意为之。这些年来,宁公侯不知派了多少人四处散播消息,说因为厘罪盟里照雪城的人最多,裴慎才故意把宁公侯排到最後,让他在江湖上擡不起头来。

裴慎的生死簿的确有过改动,但那是根据乔柯看法进行的微调,而且改前改後,宁公侯都是他们认为是最差的宗主;江湖人对韦怀奇和柳嵇的先後也多有看法,普遍认为柳嵇年轻力壮,略胜一筹,裴慎也作此想,但最终还是把韦怀奇放在最前,原因很简单,他写的时候乔柯一直趴在桌角看他,貌美如花,但出言不逊:“柳嵇和韦怀奇比,柳嵇赢。我要杀他们两个,韦怀奇难杀一点。”

那是裴慎想拿他当打手的时候,後来裴慎跑了,没给乔柯这个机会,生死簿却莫名其妙流传出来。现在韦怀奇失踪,柳嵇就是变成了榜首,柳宗主威望甚高,两年前就开始有人自告奋勇去做贴身护卫,但他的好大儿柳中谷,还在卯着劲东奔西跑,拈花惹草。

乔柯紧紧盯着他。

柳中谷道:“赵前辈,我可没有拿赵老宗主开过玩笑吧。”

言外之意,你爹早死了,我爹可好好的,别瞎操心!

乔柯笑了一声,旋即想到自己父亲,没再掺和这个话题,道:“好了,快找出口。”

赵殷道:“墓室而已,大不了把墙打烂了出去。”

柳中谷连连摇头:“当年我被卢可俦设计困在献祭墓里,也是这麽想的,结果呢?三垣刀都不管用,差点死在里面。”

赵殷道:“你有完没完?”

两个人就是因为卢可俦结下的梁子,柳中谷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把乔柯拉到另一头,当着赵殷的面搞游说:“乔大哥,我早就想问了,你以前不是被赵殷冤枉过吗,为什麽要和他一起查案啊?现在这里没有别人,难得的机会,不如咱们联手教训他一顿!”

乔柯意味深长地看了柳中谷一眼,把他的手从袖子上拂去,道:“现在是做这些的时候?你朋友找到了吗?我建议,你去研究灯台,他去研究壁画看看。”

赵殷道:“那你干什麽?”

乔柯走到地上几只凌乱的鸾鸟招魂瓶旁边,抓起其中一只的鸟颈,拧开:“我查这个。”

後室也就这几样东西,事实上,乔柯很快就把招魂瓶翻看完了,死盯着最後一只发呆。那边厢柳中谷确认了灯台无法再啓动,百无聊赖地坐到地上:“难道我命中注定要死在密室吗?好饿啊!”

他指着乔柯面前的瓶子问:“这里是药材吗?能吃吗?”

乔柯道:“可以,吃它可以速死。”

他倒扣瓶身,将仅剩的一点粉末洒在地上,用火折子照亮:“这是溶金粉,已经很多年没出过货了。”

不光溶金粉,其他几个招魂瓶装的全是珍奇毒物,虽不比溶金粉,十几年来,也渐渐也有价无市。奇怪的是,唯独溶金粉罐子几乎全空,内壁却挂着一层残留的粉末。乔柯道:“被人用了。”

为了节省,三人中只有赵殷还点着火折子,柳中谷被亮光晃了一下,忽地来了精神,偏头打量乔柯神情:“听说……高伯母患病就是因为溶金粉?难不成货源在石家?”

乔柯淡淡道:“你查过我?”

柳中谷道:“哈……哈哈,什麽话,只是乔大哥你名气太广,流言太多,我不小心听说的。”

赵殷道:“我可没不小心听说过。”

就算是傻子,这时候也能看出乔柳在暗地较劲。原来三个人随便拎两个出来都不对付,赵殷心里痛快了,拍拍面前的壁画道:“是石家的货。就为了这些药,石卓义才搭的这间後室。”

壁画一共四幅,大致讲述了石卓义发家的故事——他幼年家贫,经历过一场大饥荒,成年後便开垦田地,买卖药材粮食,终成气候。

但是,生意越做越大,见识也越来越广,一株漱骨草可以吊命,一指甲盖的溶金粉也可以致人于死地,石卓义夫妇认为这些稀世剧毒乃江湖祸患的根源之一,于是决心将所有收集到的剧毒带入坟墓,永不传世。

因此,第一幅画,是幼童手持一只破碗,面前稼穑枯萎,饿殍遍野。

第二幅画中,少年身负犁镐,站定在茫茫荒郊。

第三幅画,黑衣打扮的诡异人士正待向另一人碗中倒入毒药,青年和妻子伸手欲救,似是不及。

最後一幅壁画中,石卓义夫妇已经穿金带银,目视许多鸾鸟招魂瓶被放入自己未来的墓地。墓地四四方方,为表封存之意,画师在顶上添了一只金锁。

柳中谷忽然道:“这只锁头,再照一下!”

云头一代石窟造像衆多,雕刻丶绘画之艺已经十分高超,加之物産丰富,什麽样的颜料都能制作。这几幅壁画并不难描,用赤砂丶雄黄丶蓝铜和各类云母粉即可完成,但锁头的光泽与这些颜料都不同——它甚至没有上色,而是一块雕刻後嵌入墙壁的碧玺。

柳中谷“呼”地一声吹亮火折子:“有门!”

每幅画中,都有一片可以移动的图形。取下第一幅画中的破碗,放在乞食的尸骸手上;拖动犁镐,将齿耙按入大地;正要落入碗中的毒丸,抠出来放入石卓义夫妇手中,最後,滑动碧玺片,锁开!

和方才一样,墙壁再次开始转动,赵殷第一个跨不上去,紧接着是柳中谷,破了新的机关也没有得意,反而将失了刀鞘的三垣刀紧紧握住,有些紧张,随机关转了片刻,才发现乔柯竟然还盯着地上的招魂瓶看,像在犹豫要不要带走,柳中谷道:“别看了,上来!”

就在他回头之际,机关墙转过小半,一股腥臭扑鼻而来,即便还是背对,柳中谷都被熏得一个激灵,乔柯直面屋内,绝对要被熏个鼻歪眼斜。柳中谷擡头看他,却撞见一副目瞪口呆,丝毫顾不得气味的表情。

回头一望,室内污秽遍地,一个赤条条的影子倒卧其间,满身不堪入目,两侧琵琶骨上各有半寸左右的洞穿痕迹。一向道骨仙风丶睥睨天下之人,就这样被颈间一条铁链拴在墓地暗室中。

赵殷双腿一软,扑上前去,惨叫道:“韦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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