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通姓名的下场,就是裴慎抓起链子,一拳照绝世美人的眼睛呼了上去。
“……”乔柯道:“你为什麽打他?”
裴慎道:“他乱翻东西。”
乔柯看了看七出来八进去,乱成一团的药柜。
“抢江湖小报。”
绝世美人正用撕掉的半张小报挡乌眼青。
“还骂我是你养的……你养的……”
美人从报後小心探头:“禁脔。”
趁裴慎还没有再次擡起拳头,乔柯立刻将报纸抢过来,说道:“他不是。”
一个丰姿玉立,一个美目流转,只看对视就知道两人已结交多年,裴慎觉得自己呆在这间屋子有些煞风景,转身出去坐着,只听乔柯道:“你来这里做什麽?”
对方道:“想你想得紧。”
寻常男人被他这麽一瞄,早就硬的地方泛软,软的地方发硬,裴慎看不见乔柯神情如何,于是又从厅房遁入另一间卧房,眼不见为净,只听乔柯道:“你现在看过了。恕不远送。”
对方调戏不成,只好收敛神色,楚楚可怜道:“我走不动了。受伤了。”
他将左臂的袖子扒开,一条一指宽的血痕从手腕正中一路爬过肘心,有些地方还在渗血。血腥气作不得僞,乔柯皱眉道:“剡木的胳膊废了,疤怎麽长在你身上?”
“江湖小报瞎写乱写,受伤的是我!我被马匪抢了!”对方朝椅子後背一靠:“你这地方清净,借我住几天养伤,行不行?”
乔柯一直抱臂看着他,思索片刻,转身从七出八进的药柜里摸出几个瓶子,蹲到他身边,道:“右手。”
对方沉默片刻,乖乖将右手递过来。顺着消瘦的腕子将衣管拂去,从掌心到肘後,赫然是一条比左臂还狰狞的剖痕。乔柯叹了口气,拔出瓶塞,一点点为对方上药,这些都是裴慎用过的,乔柯洒得无比熟练,说道:“弦木。你们兄弟的家事,我无权插手……”
韦弦木道:“你不会要赶我走吧?”
“你可以留下,”乔柯用眼神指向裴慎所在的房间:“但我有几个条件。”
说起韦弦木,裴慎脑子里那根筋就通了,此人是首凤的哥哥,同属睽天派,号称三城三派最废大师兄,因为他不只是唯一没有得过龙虎台魁冠的首徒,甚至连小门小派的普通弟子都比不过,後来干脆弃武从医去也。
乔柯心灵手巧,把撕成两半的江湖小报糊了起来,清早裴慎去找韦弦木,就见他将皱巴巴的小报放在床上,还盯着那篇“韦凤仪自断双虬臂”看来看去。裴慎咳了一声。
短短一夜,黑眼圈已经淡得无法分辨,看来韦弦木医术的确不错。他盘腿瞧着裴慎,道:“干什麽?乔柯不让我招惹你。”
他不招惹裴慎,裴慎却要主动招惹他,劈头盖脸问道:“你喜欢乔柯?”
韦弦木走下床来:“不。”
裴慎道:“你跟他有仇?”
韦弦木道:“我对他有恩还差不多。要不是我告诉他来玉墀山拜师,他能有今天?”
裴慎又道:“那你什麽时候走?”
“一个月吧,”韦弦木道:“问完了吗?该我了。”
他用手指卷起一绺长发,绕着裴慎不断踱步,上下打量他的身体:“你昨晚忍得辛不辛苦?叫那麽好听,到底是不要,还是想要呀?”
宅子这麽小,卧房就两间,韦弦木毫不见外地自己占了一间,裴慎就只能和乔柯睡在一起;和乔柯躺在一张床上,就意味着裴慎根本别想睡,他介意隔墙有耳,乔柯却更加不知廉耻了,力气比平时还大,裴慎越不肯出声,他就越往深里顶,用手指将潮红的嘴唇撬开,曲进去压着柔软的舌面,一深一浅戳弄喉口,将喘息声搅得像交合处一般粘腻,被韦弦木听见动静也别无他法。
裴慎咬紧牙关,瞪了他一眼。
韦弦木道:“你好像并不愿意被关在这里,怎麽看他待我和待你一样体贴,也会嫉妒?”
“你想多了,”裴慎道:“我希望你赶紧走,只是不想夜夜受他凌辱。”
“这话就过分了吧,我看你倒是半推半就,若即若离,”韦弦木笑了一下:“乔柯说他封了你的穴道,可你踹门那一脚,明明有内力在,干嘛藏着掖着?莫非……”
他在裴慎面前站定,收紧了轻佻的声线,以一种年长者特有的洞彻和傲慢审视着他:“你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心神不宁,混沌终日,等你的内力完全恢复,就一举杀了他。”
话没说完,裴慎眼神一凛,突然掐住了韦弦木的脖子,然後仅用一只手,便将他缓缓拎了起来,他的视线也因此逐渐擡高,将韦弦木的挣扎尽收眼底。
那是一种游刃有馀的仰视,像猎人欣赏被长箭刺穿的飞禽。
简单。
倘若只是杀人,只杀几个……太简单了。
“你是不是以为,两根铁链就能把我变成废物,”裴慎道:“还看出什麽了?说说。”
--------------------
当当当当!狗血文必备的医生朋友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