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去,你只是留在大本营。”
“留在大本营也是很累的!”任愿以为蒋光昀觉得他这活轻松,微微皱眉。
“水源,淘洗,生火,还有洗碗洗锅,你们只带食物和柴火回来,我们还要细分,砍柴,分类,把吃不完的腌制,风干……”
“这里这麽热,我和夏润第一次生火,都烫伤了,受伤还要在镜头前卖笑,说话也要找笑点,累得都不想说话,还要自言自语……”
任愿第一次参加真人秀,这跟拍戏全然不同,拍戏有出戏的喘息时刻,可这里却是无时无刻不在记录着。
到处都是摄像机,到处都是人。
任愿头皮发麻,更有强烈的不适应,总觉得自己在演一个被锁在盒子里供人观赏的娃娃,每一个举止都很不自然。
说是自己最自然的状态,实际上随时随地都要在意剧本,在意流程,在意每个人。即使这综艺里安置的,已经算是真人秀里,最少的摄像机。
要不是蒋光昀咖位大,更是《荒岛》的投资人,有中断录像的权力,任愿睡梦中都要被拍,早就受不了了。
任愿继续说:“而且太无聊了,真的太无聊了,除了最开始的探险,我没真正逛过小岛一次,天天就是洗擦煮,每天都是,每天都是……”
任愿停了话,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在向蒋光昀抱怨。
蒋光昀怎麽不打断他?
从前任愿从剧组回来,憋着一肚子委屈和火气,更是满脑袋的劳累,一说出来想要发泄一下,蒋光昀就不开心。
他本来就嫌任愿老是忙,不怎麽顾着他,要是听了任愿讲工作,火冒三丈都不夸张。
这也是任愿根本不会跟蒋光昀谈及自己母亲情况的原因之一。
他生怕小心地提上一句,蒋光昀就会不耐烦:“又不关我的事,就别跟我说。”
任愿一想想,就冒火。
于是就泄了气。
或许是他们谈恋爱只能分享开心和喜悦,并不能分担痛苦和委屈……
任愿记起以前,停了话,不想再说。
那只手又慢慢移到腰间,搂着他,炙热的胸膛贴上来,紧挨着任愿後背。
蒋光昀干巴巴地安慰一句:“我们都累。”
任愿嗯了一声,起身去洗澡,蒋光昀看着任愿红痕遍布的身体和微陷的腰窝,眼里渐渐又有了压制的欲,他哑声说:“我帮你洗吧。”
任愿头都没有转过来,说:“不用,我来洗就行,你上次都帮我洗了床单。”
蒋光昀没想到任愿能想到衣服和床单上去,有些愣了,他张了张嘴,最後还是坐在床上,听着浴室里哗啦的水声,想象以前亲密的火热水汽。
两个人各自洗了澡,躺在各自的床上,这小岛本就不宁静,有各种动物在夜里的叫声,但任愿从来不觉得厌烦和吵闹,反而挺喜欢的,能更助于入眠。
“你睡了吗?”蒋光昀轻声问。
“没有,”任愿不想承认自己失眠,“在想明天的任务。”
“这样啊,这麽认真。”蒋光昀笑了一声,听起来就是那种官方又挑不出错的笑声。
任愿也虚假地客套说:“毕竟我不太熟悉这一方面的,没你了解。”
任愿刚话落,蒋光昀就说:“你来问我,我给你讲。”
任愿笑了笑:“算了,也太麻烦你,蹭你热度了。”
“没有!”蒋光昀皱眉,“我不会这样想。”
任愿很平静地说:“可是在镜头前,别人会这样想,等节目播出後,观衆也会这样想。”
蒋光昀说:“你以後一定会比我走得更好。”
“算了吧,”任愿露出自嘲的笑容,“就凭我接的那些烂戏?”
蒋光昀没说话,就任愿接的那些戏,以他的审美来说,实在说不出好。
任愿说:“其实我也知道那些戏太粗制滥造了,但我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