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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集 假夫妻 一(第11页)

“我若不是个女儿身,还能去参加春闱考状元呢。”她嘿嘿一笑,熟练地洗净笔和砚台,小心放回原位。陆远的书房里连文房四宝都是上等货色,徽墨端砚湖州狼毫一应俱全,连镇纸的都是德化窑的白瓷摆件。

他看她摆弄着笔墨,爱不释手的表情,清了清嗓子。

“无需如此客气,以後我不在时,你想画,就来这里。”

“那不合适吧…”她咬了咬唇,擡头期待地看他。

陆远突然脸红,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无妨。你是我…咳,夫人。这府上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处置,无需过问。”

“真的麽?”她眼睛更亮,像只黄鼠狼。陆远终于反应过来:

“画美人图不行。”

“为什麽?那徽州墨质量上乘,画细节最是清楚了,我还没试过…”

她说了一半生生咽了下去。因为陆远刚拿起一块墨,单手支着桌子站在她身後,将墨块在砚池里磨了一磨,蘸了毛笔递给她:

“画一个我看看。”

“不丶不画了。”

“不画了?”

“不画了不画了。从今以後只画花鸟虫鱼,绝不画人!”

(十九)

子时三刻,韩殊府邸。一个黑影顺着屋檐爬下,身形如同流水,从门缝闪进了屋内。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韩殊穿着一件朱红锦袍,发髻半散,正半躺在书房卧榻上批阅文书。黑影走进灯光下,悄无声息。手上拎着一张面具,青面獠牙,阴森可怖。然而拿着面具的是一张素白的手,手上有一道细长的新刀伤。

她在韩殊卧榻前半跪下行礼:“义父。”

韩殊擡了擡眼,从卧榻上起身,黑漆般的长发散下,映衬着锦袍上绣的银线蟒蛇。

左相韩殊,史册中记载其“貌如好女,雌雄莫辨”。而天下人也快忘记,在执掌大权之前,他也曾是皇帝起兵之初的第一位谋臣,只是後来被江左夏郎风头盖过,世人都传颂白衣卿相出山定天下的美谈,却忘了所有谋略的背後也都站着韩殊。

他是帝国的影子,在所有人都未曾注意的时候,缓慢扩张自己的版图,直到将所有光芒吞噬,天地霎然俱黑,人们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受伤了?”韩殊伸手擡起她下颌,灯光照亮一张艳如芙蓉的脸。黑衣人是个女子,且是个美人。

“在下无大碍,只是……只是今日在夏府里,撞见了陆远和他的新婚夫人。”黑衣人略偏过头,避开了韩殊的手。

“我此前不是告诫过你麽,近日来不可再去夏府,陆远会去查案。”韩殊毫不惊讶,笑了笑,起身走至书桌前,翻出一个药瓶,不由分说地拿过黑衣人受伤的右手,为她细心上药。男人手劲大,她没有挣脱。眼神里闪过像兔子一般的惊慌,随即又冷静下来:“义父料事如神。是在下莽撞,本该将祸事处理干净。今日被羽翎卫撞见,怕是又要等几日。了。”

韩殊为她敷好药,放下药瓶笑了笑:“不是韩某料事如神,是窈娘你……太过关心手上的任务,忘了留意身边事。那女人可是已故右相夏焱的女儿夏青鸢。重回故地,怎麽可能不去夏宅探看。”

被换作窈娘的女子突然擡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所以义父昨夜叫我去与陆远比试,是为了确认那女子究竟是不是夏焱後人。”

他点点头:“夏青鸢当年只是失踪,未见尸首。如今陆远突然回京,皇上授予其高官厚禄,就立马去江都找到了丹青眼。你说……陆远此举是何意?”

黑衣女子行了一礼,低头咬唇,一言不发。韩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而哈哈大笑:“窈娘无需担心韩某。你的义父有徒子徒孙满天下,若要连根拔起我这棵大树,也需等些时日。况且……我也要等到亲眼见你有人可依,有家可归,才愿放心辞官,是不是?”

女子眉头紧皱,又重重叩首:“窈娘愿终身不嫁,伴随义父左右。”

灯火闪了一闪,窗外风声又起。韩殊站在窗前沉默了一会,才冷冷开口:“不要说胡话,阿窈。”

女子的眼神恍惚了一瞬。自从她及笄以後,韩殊已经很少再唤她阿窈。那是她被捡到韩府之前的乳名。

“回去罢。夏府的案子……我自会处理。”

窗外下起淅沥小雨,黑衣女行礼之後,又无声离去。

许久,韩殊站在当地一动不动,继而长长叹了一口气。

烛火又闪了闪,滴下一滴烛泪。

(二十)

去夏府之後的第二天早上,京城,羽翎卫官署内。脸色不大好看的陆远带刀一阵风似地走进衙署大门,身後跟着个瘦小书童,只一双眼大而有神,左顾右盼,手里抱着成山案卷,迈开腿吃力地跟着陆远的步调。

“今日你能来,是因官署中擅画案犯面貌的小子恰回乡探望老母去了。你需谨言慎行,不要惹是非。”

冷不防陆远故意急刹车停下,她一头撞在他後背,撞得鼻子酸痛。夏青鸢捂着鼻子刚要抱怨,却听见陆远面前响起一个轻柔女声:“早啊,陆大人。”

她踮着脚越过陆远肩头张望,看见一个眉眼艳丽的大美人,也穿着羽翎卫制式的军服,腰佩错金长刀。

“早,窈娘。”陆远只是略微点了点头,两人就礼貌路过。经过夏青鸢时,陆远有意侧身,恰巧挡住了她。

她又向後看了几眼。纵使江都城里美人如云,她也没见过这样美的,连背影都摇曳生姿。

“陆大人,窈娘大人她平日里也在羽翎卫?那又如何能做九千岁的侍卫?”她强忍好奇,还是没忍住,待到把一摞案卷放到卷宗室後,她终于大着胆子发问。

陆远把她提着後衣领拎到桌凳边坐下,又随手关上了门:“来羽翎卫官署,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除非有令,不问,不言,不看。”

她蹙眉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熟练地打开案卷,开始誊抄起案卷信息。小楷运笔飞快,迅速抄完了第一卷。

陆远坐在她旁边的长桌一侧批阅案卷,偶尔擡头看一看她。阳光洒在她额前,照亮她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碎发。她低头看案卷时神情专注而决然,眉毛秀丽如远山,找到可用的案卷时两眼笑得弯弯……每个动作都让他想起从前。

陆远看了半晌,她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擡起头,他就迅速低下头去,咳了一声:“渴了,倒杯茶。”

“自己倒。”她答得干脆。

“算在今日的工钱里。”

“好嘞!陆大人您要热的还是凉的,茶沏得浓一些还是淡一些?”她动作麻利得让陆远叹为观止。茶杯递到他手上後,夏青鸢转头要走,陆远停了一下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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