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峰:“我能抱抱你吗?”
章夏向前一步,双臂环住他的腰,蜻蜓点水一般,贴了一下就跑掉了。
留下靳峰一个人在屋里给老张打电话,跟他说章夏晚上发生的事,拜托老张照顾好章夏。
章夏洗完澡出来,靳峰帮她吹头发,吹风机发出的噪音让两人安安静静。
湿漉漉的头发逐渐蓬松,靳峰低头轻吻她的发丝,依旧心事重重,不停念叨:“不放心你。”
章夏攥着靳峰的食指,摇来摇去:“我不是小孩子了,今天只是个意外。再说,我的身体素质极强。”
靳峰不为所动,黑着脸,看着章夏伸出手臂展示着她的肱二头肌和腹肌,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任章夏如何上蹿下跳,如何活跃气氛,靳峰就是板个死脸,像受气一样侧卧在床边。
“总之,不能干预我的工作。”章夏恐吓一般提醒着靳峰,躺在床的另一边。
“嗯。”他背对着她。
“你不洗澡?不脱衣服?”章夏问他。
“嗯。不脱了。”
“舒服吗?”
“不舒服!”
“那何必呢?我又不介意。”
“我怕自己克制不住。”靳峰又叹一口气,思考着如何偷偷将她的工作调回海城,但他又不敢,思考着是不是可以脱了衣服放松睡去,但又怕克制不住。
“哦。”章夏也心有馀而力不足。
她又解释着:“本来我冲上去抱你的时候没有什麽感觉,但你一抱紧,我就很难受,差点吐出来,血压飙升。”
“为什麽会吐?身体怎麽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拥抱不应该会让人感到幸福吗?”靳峰在漆黑的夜里发出质疑。
“不知道。”章夏小声说。
“不由自由意志控制是吗?”
“控制不了。”
两人沉默不语,却有着同频率的呼吸声。
章夏突然说:“我坐在火车上醒来,顾林威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一刻我发现他死了,我不是难过,而是害怕,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没有伤心,只是觉得一具尸体躺在我的身上很恶心。“
这是章夏第一次道出真实的心声。
“就因为他靠着你的身体?”
“不止。前一晚…”
章夏顿了顿,翻过身,对着靳峰:“前一晚他发烧,我一夜没睡好,躺在他身边,一直被他抓着手。我说这些你介意吗?”
“没事。”
章夏落寞地说:“我觉得和这些都有关,恐惧丶恶心都缠在一起,到底因为什麽我已经说不清了。”
靳峰突然转身,两人四目相对,月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的光亮照着两副面庞。
她清晰地看着他的目光,温柔坚定,闪着光亮。
他轻声说道:“章夏,你好好看看我,我是靳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