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被白色的烟雾完全笼罩,身体无助的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下意识想要捉住什麽,来从中汲取片刻的安全感。
他才不是……
为什麽所有人都将他当成别人,不论是多亲密的关系,嘴中呢喃的永远是别人的名字。
好不容易用自己的姓名获得的感情,又被人轻而易举的打为谎言。
“啊啊啊!”
短促的尖叫被一根手指堵回口中。
琴酒粗粝的指节强硬的占满了整个口腔,横在唇齿之中,像是禁锢了生物本能的口枷,恶劣的制止着该有的情绪倾泄。
“嘘。”琴酒压低声音,“你想引来谁?”
春见抚双眼放空,仍旧在疯狂刺痛的大脑让他没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本能比理智更占领的上风。
于是即使强烈的疼痛还在叫嚣着,春见抚却硬生生压下了想要叫喊的冲动。
灵魂,正在汲取着本该有的东西,疯狂的自我修补着。
但那一块缺失之物已经完全被掏空,再无填补的可能性。
越汲取,疼痛越发嚣张。
本能让他红了眼眶,但泪水却一点都没法滴落。
他好像很久没有哭过了。
又好像不久前刚刚流下过廉价的泪水。
春见抚闭了闭眼,紧紧咬合的牙齿终于松动。
舌尖微微用力,推拒开口腔中的异物。
春见抚喘了口气,短短几秒却像是早已脱力了一般。
“手拿出去。”春见抚有些含糊不清的呢喃,“我没事了。”
明明大脑依旧疼痛着,却像是在几秒间就已经习惯下来。
琴酒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停顿了一下还是收回手指。
上面一对以关节为中心,对称分布的犬齿咬痕相当醒目,青中泛着紫,最尖锐的地方破了皮,泛起一点血色。
但琴酒非但不生气,还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直接用手捏着春见抚的两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状态。
而後,杀手先生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相当专断独行的下了结论:“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回组织。”
脑子疑似有病,记不记得事情是两码事,放现在的春见抚回组织,虽然足够纯粹了,但这种状态,万一被哪个心有恶意的家夥捉住破绽,不死也要脱层皮。
春见抚被他这样的动作弄的有些发笑。
他好像知道为什麽自己原来总喜欢把琴酒当小孩子了。
还真的……有点可爱啊。
琴酒收回手,不太舒服的动了动手指。
原来还有知觉?
春见抚挑眉。
“赤井……算了。”琴酒呼出一口气,眸光冰冷但没什麽攻击性,像是习惯了以这样的态度示人,“一个死人,就别想他了。”
“好。”春见抚向来是不会拒绝他的,眼睛弯了弯。
像是之前他对自己说的。
逝去的生命固然是心脏上无法磨灭的疤痕,但若因此跟还活着的人生了隔阂,那才是最愚蠢的。
艾薇缇雅的命不足够离间他跟琴酒。
赤井秀一亦然。
春见抚从来都清醒的知道,什麽才是对他有利的。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琴酒又看了他一眼,转身推开门。
“阿阵。”
身後人又唤了他的名字一声。
琴酒回眸。
“可我这次不想回组织了。”春见抚故作苦恼的歪歪头,语气轻软,可眼底已经逐渐浮现起恶劣的笑意。
明明依旧头痛到冷汗未消,但那种温柔的笑容还是让琴酒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潜意识告诉琴酒,现在他该走了。
但是琴酒还是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