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坐在地上,即使有些狼狈也不失优雅。
一支小巧的袖珍手枪在她指尖缓缓转动。
伴随着男人的闷哼声,被她放平在地上的人终于醒来。
贝尔摩德皱眉:“你怎麽……”
变得这麽虚弱?
春见抚不需要睡眠,他会昏迷,只有可能是□□在死亡边缘飞快的自我修复着。
但春见抚现在的外伤仅有肩膀上的一处枪伤。
这对于亚图斯来说,还不是足以晕厥的伤势。
那就只有可能是……
对方借用了所谓“神明”的那些力量。
那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让春见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
然後手指停顿,握住了那把枪。
春见抚睁开眼,擡眸看着天空。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还是没能问出口。
“现在你丢了,那位先生可是气得不轻。”贝尔摩德半是无奈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春见抚沉默。
他只是看着天。
半晌,春见抚伸手把湿漉漉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答非所问的说:
“中枪好像……也不是很疼。”
贝尔摩德:……
她气笑了:“瞿麦,你……”
“可是子弹穿过苏格兰的胸口的时候,我却好疼。”春见抚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目光凄凄地看向贝尔摩德,“那好像是心脏被子弹穿透的感觉。”
贝尔摩德水绿色的眸子忽然愣住了。
春见抚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那是他开枪穿透苏格兰胸口的位置。
“莎朗,你之前问过我,究竟想要的是什麽。”春见抚低喃着,声音融入夜风中,像是谁的错觉。
“「祂」告诉我,只有真正的「爱」才能够结束罪恶。”春见抚闭上眼。
「zero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尸体飘过来了啊!」
如果真的再次把破碎的身体沉入海中,是不是一睁眼又会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贝尔摩德咬了咬自己口腔内的软肉:“瞿麦。”
黑夜之中,沉寂的栖息在树上的乌鸦,被突兀的一声闷响惊起。
成群结队的乌鸦飞过天际。
海中沉入重物,而在低沉的浪音後,悠远的海又归于平静。
贝尔摩德看着地上那一滩暗色的血迹,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她的手机滴滴响了一声。
一条来自琴酒的信息跳了出来。
「黑麦是FBI的老鼠,一旦遇见,格杀勿论。」
贝尔摩德从喉中挤出一声轻笑。
她侧眸看向天边。
一抹属于朝日的血红突破海平线。
瞿麦,天快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