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见抚没有注意到,只是声音像是一股很轻很轻的风,割破了夏日有些烈的过分的炎热。
“降谷君明明是我的救命恩人来着。”他眸光璀璨,里面温柔的笑意越发动人,“再加上你们都还是需要保护的孩子,为你们讨个正常的待遇而已,这是我该做的。”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他从小到大因为异于常人的外表被人明里暗里不知那样说过多少次。
他以为自己早就不太在乎了。
但听到会有人为他反驳,心脏还是会忽然热烈起来。
他立刻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掩盖自己多馀的情绪:“一码归一码,谢谢还是要说的。”
春见把他们当成孩子,但他们却不能理所应当的这样受着。
诸伏景光当然是看得出降谷零神色不对,立刻转移话题说着:“说起来,抚你可以在这里待多久?”
春见抚也不介意他拙劣的话术……或者说这群心大的警察先生,现在已经不屑于在他面前使用话术了。
潜意识里真的觉得春见抚会无条件的包容他们的一些小瑕疵。
春见抚顺着他的话说:“可以留到体育祭结束的。”
萩原研二眼睛一亮:“那小春见来看我们比赛吧!”
他伸手排着几个好友的肩膀,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虽然班长和小降谷的项目上午结束了,但我们几个的项目下午才开始哦!”
“诶……大家都报名了项目吗?”春见抚很捧场的哄着。
“那当然。”萩原研二对这种谈话氛围适应良好,“研二我报了越野驾驶,小阵平是爆破物拆除,小诸伏报了三百码靶哦~”
春见抚眼神闪了闪。
三百码靶,按这个码数来说,应该算是狙击的范围内了吧?
怎麽感觉他的身边近几年格外盛産优秀的狙击手?
“大家都很棒啊。”他并没有直接显露自己的偏好,而是继续不动声色的套问,“我下午真的可以去看吗?”
“当然当然。”萩原研二笑眯眯。
“放心好了。”松田阵平嘴里还叼着煎蛋,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这边绝对第一名没有问题的。”
降谷零半月眼:“很有自信啊松田。”
“那种训练用的模型,不管多复杂都没有太大难度的。”松田阵平信誓旦旦,“到时候你们就在场外给我计时好了,绝对三分钟就能解决掉!”
……
于是下午的体育祭,春见抚真的跟着五个人悄悄坐在了观衆席的角落。
他馀光扫过主审委那边坐着的几个中年男人。
其中有几张脸他格外熟悉。
例如老对手黑田,还有几个总在电视上能够看得见的面孔。
春见抚有意识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不是被看见会有什麽麻烦。
只是不想招惹上太多警察而已。
这些日本警察,有时候比FBI还难缠。
现在进行的是爆破物处理的决赛现场,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为数不多的参赛选手都手下飞快的动了起来。
最显眼的还是松田阵平那头卷毛。
因为都是模拟爆破物模型,所以选手并没有强制要穿整套的防护服上场。
而似乎这个决赛的模型格外棘手,前几场比赛中都游刃有馀的选手们,手下的模型挨个冒出代表“爆炸”的青烟。
耳力极佳的春见抚自然能够听得见那几个中年大叔的窃窃私语。
“这个模型是你特地换的吧?怎麽,有看上的人才要挖到处理班?”
“哈哈哈,你也不是?这一批苗子都很不错啊。”
春见抚擡了擡眼,眼皮微掀。
萩原研二还在兴致勃勃的在那边计时。
“两分三十秒丶三十一秒……”
春见抚小声的打断,表情还带着一丝抱歉:“那个,萩原君。”
萩原研二目光移开秒表:“怎麽了小春见?”
“我听到好像有信号枪的声音。”他目光游移,不太好意思的抿了抿下唇。
萩原研二了然:“估计是隔壁场的三百码开始了……小春见想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