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眼前这个劫匪的灵魂还是那麽黏腻腥臭,散发着一阵一阵的黑色雾气。
春见抚神情微动,一般这种情况,要麽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天生坏种,无论如何,他身体里的那些恶臭的东西都无法被抹消。
要麽就是,其实抢劫并不是他的目的。
他真正要做的事情,另有其事。
但是这些都不该是一个普通的民衆,或者说是刚刚来到纽约没几天的可怜流浪汉该知道的事情。
春见抚并不打算管这破事。
毕竟他跑这一趟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
但是意识到了这件事,让春见抚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留意其周围的其他细节。
例如正常的人类不应该听到的细微滴答声。
这声音春见抚很熟悉。
而对现场的另外一个人来说,也很熟悉。
在一衆惊慌失措,双手抱头蹲着的民衆中,春见抚能够听到一阵极其细微,人类根本难以捕捉到的脚步声。
春见抚眉梢微挑,看来有别的人介入了。
那麽那些多馀的事情就不是他该管的了,只要专心演好自己的部分就可以了。
一小段思绪并没有占用春见抚太长时间,在外人看来,只是这个可怜人惊慌失措的垂眸咬唇,像是被完全吓坏了一样失神片刻,眼神几秒後又重新有了聚焦,忧切地看着劫匪手中劫持的那个少年。
shu不会读心术,自然也是这麽认为的。
shu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感觉春见抚可能会做点什麽,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但是现在最好的状态,就是等这个劫匪自己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後赶紧离开。
这样没有人会受伤,事後报警也可以为店家追回一些损失。
只要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shu在心里默默祈祷。
勉强压下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劫匪当然没有关注这群人质的眉眼官司,而是一手挟持着shu,另外一只手拿着枪,眼神在各个货架中来回巡视,像是在找什麽。
春见抚不甘心的看着劫匪的背影,跟随着劫匪的动作慢慢蹲着转过身,然後悄无声息地跟着他移动。
shu在馀光里看见他的动作,心中暗到不好。
他就知道,这家夥绝对会关心则乱。
他也只能尽量配合春见抚的动作。
于是在劫匪转过头去看一个货架的下方时,几乎是一个瞬间,春见抚动了。
他一蹲着的姿势猛的向前窜了几步,而後用惯性借力,一个肘击重重砸在劫匪的後颈上。
这一下春见抚完全没有压制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几乎是一个影子猛的一窜,shu就感觉到劫匪锢着自己的力气忽然小了。
但是还没等劫匪先松手,他先一步晕了过去,庞大的身躯就要往地上摔,连带着shu也往地上栽去。
而且就是这时,一双纤细但富有力量的手飞速的抓住了shu後背的衣服,把他从劫匪的禁锢中拽了出来。
但也就是那一个瞬间,劫匪或许是抗击打能力太强,居然混沌中恢复了意识,下意识的就要去用自己还架在shu脖子上的手臂阻拦。
于是咔嚓一声,没有意外的出意外了。
劫匪的那条手臂被硬生生地拽折。
shu忍不住震惊的,看了一眼满脸柔弱的春见抚。
这样会显得刚才担惊受怕的自己很蠢。
不是,这家夥居然这麽能打吗?
巨大的疼痛刺激了劫匪的神经,他的意识猛的回笼,用另外一只还能动弹的手作为缓冲摔在地面上。
而後被激怒的劫匪撑着货架爬起,扬起手就要给这个不自量力的青年一拳。
但劫匪明显没有看清形势,也不知道究竟不自量力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