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落尘的状态稍有缓解:“本王,有些想吐……”
韩劭扬冷言:“老子就说不该带上你。”
辛落尘捂着脖子:“别啊,算了,我再忍忍。”
韩劭扬看向他,发现他紧闭着双眼,问:“你怕高?”
辛落尘点了点头。
“要不你睡会儿”韩劭扬道,“咱们亥时六刻出发的,御剑估计得寅时到。”
辛落尘勉强睁开眼,紧张地打量身下窄窄的剑:“这……这要我怎麽睡啊?要不丶要不你把剑扩大一点”
“扩大不利于平衡。”韩劭扬突然带着剑下落,徒然一陡,辛落尘失去平衡,下意识环住了韩劭扬的腰。
韩劭扬怔然,随即勾唇一笑,任由辛落尘抱着,继续带着剑下落。
到了地面,辛落尘惊魂未定:“你干嘛降落”
“你不是要睡觉麽?我不能给你提供一个宽大的剑,”韩劭扬站起来,然後俯身将辛落尘打横抱起,又坐回剑上,重新带剑起飞,“你就这样睡罢。”
韩劭扬想着在空中他为了平衡,不能贸然将辛落尘那麽大个儿的人抱过来,只能下降到地面做这个事。
辛落尘看着自己被韩劭扬抱在怀里的姿势愣了好一会儿,才道:“算了吧,这……小爷我一个大男人,这麽被抱着……”
“又没人看你,快睡!”韩劭扬将他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
辛落尘“哦”了一声。随即,煦安剑流星飞电般加速前行。突如其来的加速,辛落尘抓紧了韩劭扬的衣襟。
韩劭扬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笑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怀里的人被柔美的夜色环绕,均匀的呼吸声伴着晚风轻啸,静谧的夏夜总能让人忘怀烦恼……
◎
到达木桦国时,韩劭扬已困倦至极,他带着辛落尘来到一处无人居住的小茅房。
二人皆是乔装出行,无人知晓他们的身份,不过是两个再正常不过赶路人罢了。
辛落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立时还有些摇晃:“到了?”
韩劭扬“嗯”了一声,他找了一处草垛躺下,抱怨道:“啧,这草垛他妈太硌人了!”
辛落尘扶着墙走过去:“将就着吧,应该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韩劭扬将双手枕在脑後:“本少爷好久没这麽睡过了。”
辛落尘疑惑:“你以前睡过这样的?”
“是啊,我小时候就是在村里长大的。”韩劭扬闭着眼,他明明很困,却还是想跟辛落尘说话,“我爹娘外出想白手起家,只留下祖母在家照看我,祖母年纪大,干不了重活,只能让韩寅干,那狗东西就是我堂兄,整天他妈就知道赌博,从小到大就改不了这个嗜好,输得没钱了就来偷我爹挣的钱,被老子看到了,他就把老子关进黑屋里,睡的就是这种床。”
辛落尘问:“你祖母不知道麽?”
韩劭扬冷笑:“他那张嘴会骗人的很。”
辛落尘感叹:“没想到你小时候这麽惨,我还以为你这种人没人敢惹呢!”
韩劭扬实在是困倦,打了个哈欠:“待老子再见到他,看我不把他弄得满地找牙!”
韩劭扬睡了过去,辛落尘在旁坐着,靠着墙,阖着眼,也不知在想什麽。
次日清早,韩劭扬带辛落尘去买了赔礼,送他去了陈府:“你真的能走麽?”
昨晚为了方便起见,辛落尘没有带上轮椅。
“哎呀,不必担心,本王去了陈府肯定有地方坐的。”
“行,那我先回韩府看看,到时来接你。”
“不用,我在陈府待几天,到时同陈钦源一起回登文阁,你放心去办你的事吧!”
韩劭扬听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一直跟辛落尘待在一块,但也没办法:“行。”
◎
告别後,韩劭扬的心情变得异常沉痛。他看向木桦国皇宫方向,望眼欲穿,不知父母亲在狱里过的怎样。
他施了易容术,穿着一身很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往韩府走去。他打算先去韩府看看,再想办法混进狱里,哪怕看一眼父母也好。
韩府失去了往日的生气,也比以往更加安静,只有鸟儿的鸣叫和聒噪的蝉声。韩劭扬擡手摸了摸那再熟悉不过的大门,现在他已不是它的主人了。
禽鸣依旧透墙出,朱门不再迎故人。
树荫打在韩劭扬身上,明明替他遮挡了烈阳,舒适凉爽,他却觉得那灰暗的树影如同泰山压顶,令他难以呼吸擡头。
突然,韩劭扬後背一凉,他迅捷地躲开,然後擡手击去,回头发现竟然是大英。韩劭扬立马收手。
大英也一愣:“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