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温梦猛地看向他:“还有什麽事?”
“这水清国……哎!”韩志涯无奈地摇了摇头,“金铭国办五国联学资金耗尽,金生水,卖给水清国的灵力价格必然上涨,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水清国的水灵力成本高了,水生木,咱们也要出双倍的高价去购进,这年头收成本来就不好……”
“这……这价格翻倍了咱们怎麽过?他们当这钱是飘来的吗?”
“哎,这也不能怨谁,毕竟金铭国也是为了咱们的後代,为了天下的疾苦百姓而办的五国联学,他们掏光了国库,为了维持国家生计,只能提价,这又能怪谁呢?都是被逼的啊!”
夫妻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辛落尘觉得怪尴尬的,便道:“韩大人,你们的愁事既然这麽多,本王也不好袖手旁观,要不本王帮忙去找韩睦”
韩志涯摇头,吩咐丫鬟们带他去休息:“王爷有伤在身,还是别去了,到时要是王爷有个什麽三长两短,那就不好了。”
辛落尘只好被莺漾推着轮椅离开了。
辛落尘回到寝房,问莺漾:“你说本王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莺漾叹了口气:“王爷,您这身子,去了又不能帮什麽忙。”
“哎,总感觉这样好无情。”辛落尘试着站起来,“其实我也可以走路,只是需要东西支撑,我到时扶着石壁走就行了。”
莺漾惊讶:“王爷,您真的要去”
辛落尘坚定地点了点头:“莺漾,你去准备点吃的,本王马上就出发。”
“不行不行,万一王爷您有个什麽闪失……”
“哎呀哎呀,你别那麽婆婆妈妈的,本王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莺漾听不听话,就算莺漾让您出去了,韩府的人为了您的安全,也不会让您出去啊!”
“小爷我自有办法。”辛落尘可自信了,“待小爷我出去了,你就跟韩府的人说本王出去溜达了。”
莺漾无奈,她早已习惯,估计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辛落尘就会被送回来。
她象征性地去准备了吃的,递给辛落尘,辛落尘真的自个儿一颠一颠地出去了,然後一晚上都没回来。
莺漾吓傻了。
◎
韩劭扬被抽干了法力,浑身的伤口皆被击打了一番,此刻疼痛难耐,漫无边际的黑暗笼罩着他,压得他呼吸困难。
他无力动弹,只能用睡觉来缓解难受。
他做了个梦,那也不完全算梦,那应该算是一场回忆。
他仿佛见到了已逝的祖母。
幼年的韩劭扬还过着贫困的日子,韩志涯是农村出生,却有着不同于农民的理想,他想白手起家,发财致富。
与龚温梦生下韩劭扬後就早早地离开了儿子,二人常年在外,只留年迈的母亲来照顾还未断奶的孩子。
祖母年纪大,劳动力几乎丧失,只能做些简单的家务,平时的农活都由韩劭扬那十几岁的堂兄做。
她的女儿们都已出嫁,儿子们都忙于自己的生计,没多少时间来照看她,只有韩志涯发过誓要好好孝敬她,然而现在说走就走,好在每年还给她带些钱回来。
听说韩志涯最近在外头混的不错,祖母很高兴,却仍然将钱存放到一个盒子里,她想着,这是要留给韩劭扬的。
她那另一个孙子嗜好赌博,整日偷工减料,家中的庄稼没照料好,在外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他知道自己的祖母为那个小堂弟存了钱,时常趁祖母不注意,将钱偷偷摸走,然而总是被韩劭扬撞见。
韩劭扬那时才两三岁,他似乎能感觉这个堂兄不是个好东西,他本能的放声大哭,将祖母引来,然後堂兄就顺利地讨了祖母的一顿骂。
这日子久了,堂兄对他的怨恨也加深了,先是醉酒後将他一顿暴打,後来清醒时也是破口大骂,总是威胁他要是他阻拦他偷钱,那他就把韩劭扬关进黑屋子里。
韩劭扬从小就不是软柿子,他不怕威胁,然而真的被关进了黑屋子,对于一个小孩来说,黑暗是最令人感到无助的。
祖母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堂兄也逐渐长大,脑子也机灵了一些,把祖母哄骗地团团转也是常有的事。
祖母似乎相信了他许多被掩饰过的罪行,韩劭扬再也得不到维护,脾气倔强丶屡教不改的他总是被堂兄一言不合地关进黑屋子。
那黑屋子可能是韩劭扬一辈子不想去的地方,因为那里墙外有个粪坑,屋子的出气孔就在粪坑旁边,屋内的黑暗丶气味的恶臭丶堂兄的打骂在韩劭扬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他厌恶黑暗,从小就是,现在被关在石洞里就是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