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陈已经睡着了,小梁总偷偷摸摸起身,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下午准备好的手指测量尺。
他早上的想法是去谢陈房间,找个谢陈常戴的装饰戒指,再把尺寸发给周秘书,但谢陈现在就躺在他身边,直接量手指既方便又准确。
小梁总虽然第一次干这种事,但一点也不猥琐。
他轻缓地从床上下来,窗帘缝里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白色睡衣上,显得分外温柔。
绕到谢陈那一侧,他缓缓蹲下,尺带轻轻绕过谢陈的无名指。
他记了数据,起身朝洗手间走去,那若无其事的动作,平静得好像他真的就是起来上个洗手间。
一分钟後,他从洗手间出来,随後慢条斯理躺回自己那一侧,连躺下的姿势都十分优雅自然,丝毫没有一点害怕被发现的心虚感。
次日醒来时,谢陈已经给他收拾好了行李,行李箱里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排列得整整齐齐。
若不是周秘书已经到了门口,还大有一副要送梁舟淮到机场的架势。
临走时,谢陈突然凑过来,结结实实地亲了他一口,梁舟淮想:这小子得了他的允许,确实是更得寸进尺!
周秘书默默背过身,看看别墅外的天,又看看碧蓝的湖面,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一时间想起梁总和谢先生领证的那天,明明也才过了一个多月,却久远得像过了许多年,否则老板和谢先生为什麽突然变得这麽……蜜里调油?
直到飞机降落怀城,周秘书才连忙清空脑海里方才的画面,打起十二分精力投入工作。
怀城离省会江城其实不远,不过两座城市发展方向不一样。江城作为经济科技中心,商业化程度更高,而怀城是旅游城市,风景看起来更美,城市建设也要求更高。
不过两座城市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人都非常多,从机场出来,梁舟淮和秘书便被堵在了高架上。
怀城的项目问题可大可小,不过都是背後关系的疏通,论关系背景,底下人解决不了的,自然要他亲自出马,毕竟他梁舟淮的名号,在生意场上十分好用。
在高架上堵了一个小时後,前方的车辆终于开始缓缓挪动。晚上和一个合作方有饭局,他提前让周秘书打探过,那人在生意场上老奸巨猾,而且那人和谢家有些关系,晚上的饭局定然不会简单。
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硬茬,别人有别人的算计,他也有他的手段。
饭局定在怀城最有名的会所,梁舟淮在酒店修整了一番,到包间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有不少人,其他人见到他纷纷起身寒暄。
合作方姓方,其他人多是来陪衬的高管,也有几个是梁氏这边负责怀城项目的经理。
“方总,”梁舟淮打了个招呼,对方立马介绍起其他人,结束後又抱歉地朝梁舟淮道,“还要麻烦梁总稍等片刻,我有个朋友久闻梁总大名,一直想见一见,恰好这次的项目也有他的参与。”
梁舟淮没计较他约了别人,更何况对方也是项目的其他合作方。
以方总的个性,本来也不指望能一次解决问题,之後免不了还要去公司细谈,一次饭局,多几个不相干的人也无妨。
很快,包间的门被打开,梁舟淮看去,目光一顿。方总噙着笑看向他,若无其事地介绍:“梁总,这位是谢总。”
来人正是谢陈和谢骏的父亲,是怀城DF集团的创始人,梁舟淮只在调查谢陈的时候见过他的照片。
DF集团是怀城的本土企业,在怀城也颇有名气,只是在江城那种名企云集的地方不太出名。梁氏在淮城这边的项目一直是这边的分公司负责,他们与DF集团合作,其实也无可厚非。
谢陈的父亲一见他,便十分热络,“梁总,可算是见面了,一直没有机会。那小子也是,这麽大的事也不和家里说,我让他哥去看他,结果最後还闹成那样,真是不像话。”
在座的外人看来,两人关系熟稔,一看就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那位方总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说:“哎呀,瞧我这记性,老谢说他儿子在江城结婚了,对象姓梁,这……不会就是梁总吧?”
这话一出,其馀人都神情震惊。
怀城谁不知道DF集团的老板有个不受宠的私生子,但他们也是才知道,这私生子命这麽好,居然攀上了梁家。
一时间,包间安静下来,各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谢陈和谢家的关系,没人比梁舟淮更清楚,于是他冷冷开口:“不敢当,谢总还是多关注下谢公子的为人比较好,至于我家那位,谢总放心,他过得比在怀城好。”
和DF集团差不多的合作方那麽多,梁氏想换一个不是什麽难事,没必要因为这就给谢家面子。谢家对谢陈不好,他给了谢家面子,就是不给他家那位面子,孰重孰轻,立马见分晓。
让他疑惑的是姓方的闹这一出的用意,总不会真的只是让这一家来恶心他。而且姓方的和谢家三叔谢锋关系匪浅,这背後保不齐又是谢家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