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免死金牌真心,不过是谋权谋天下的一……
“你可想要什麽奖赏?”景仁帝看着他接过圣旨,温和道。
这些年来能得到皇帝亲口问赏之人少之又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卫北临眼皮颤了一下,从他的角度,正巧正对着皇帝,馀光能瞥见一旁的萧胤玦。
储君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从他身上掠过,看似不在意,目光却已经锁在他身上。
怎麽,这就害怕他挟赏邀功了?
卫北临勾了勾唇,他的沉默使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到了他身上,但他有一种直觉,他最想看到的那个人,仿佛并不在意。
没关系。
男人双手合拳,对高台上的帝王躬腰一敬。
“臣只想要一件东西。”
他回金陵後对待何人何事都平淡如水,景仁帝眉梢微挑,被他勾起了兴趣,“卫卿但说无妨。”
“臣鲁莽无状,恐惊圣怒。”卫北临虽躬下身,却下颌微擡,视线定定与皇帝相对,“臣想要……”
他对着台上二人,无声用口型说出四个字。
免死金牌。
……
除去高台上的人,无人知晓卫北临究竟讨了什麽赏。
他们只能从景仁帝和萧胤玦变化莫测的脸色猜测,心觉这位新晋的镇北王着实贪心,能让帝王和储君霎时变了神情。
就连向来八风不动的贺尹,也有刹那的失态。
“……朕允你。”
景仁帝黝黑的瞳仁宛如深潭,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
他讨的这枚免死金牌,便是翻了天,可免的必然不能是造反亦或是伤国之根基的罪。
并非景仁帝过于轻信他,而是——
他太知道卫北临所求的是什麽。
于他而言,卫北临的所求是他放任的,也将是他期望看见的。
“父皇,这……”萧胤玦不敢置信他听见了什麽,下意识回首擡颌看向帝王。
不管卫北临讨要这东西做什麽,都说明他狼子野心,甚至于在回金陵之前就早有图谋。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谁都能数落嘲笑的纨绔子,而是手握北境军大权的镇北王——连王爷这份殊荣也是皇帝亲自送上的,难道还要给他放肆的资本吗?!
“朕自有分寸。”景仁帝淡漠挥了挥手,止了萧胤玦接下来的话,转而对台下谢恩的人道,“不要做令朕失望的事,抚燕。”
“臣谨记于心。”男人将腰躬得更深。
而蒙潼等人,加封将爵丶封食邑百户,有意者可长留金陵。
一行人连带卫北临共十七人,只有三人愿意留在金陵。
封赏之後,正宴开始。
夏日气热,即便时至夜里,依旧闷热不减,故而宴上膳食多为冷食,酒壶中的酒也特意冰镇过,才稍褪火气。
但冷食冷酒于常人而言可解暑,于褚雪镜而言却是酷刑。
她的身体无法支撑她吃这些东西,然宫廷宴不动筷箸恐有对皇室不满之嫌,因此她只挑拣着吃一些,好不让自己显得突兀。
酒寒凉胃,她只轻抿了一口,赤莲小心上前来命人撤了凉酒,又端上了新壶。
“姑娘,这壶酒是热过的,可少饮一些。”赤莲为她倒了酒,低声在她耳畔道。
褚雪镜擡起眼睫看向她,“你……”
她本以为是赤莲借着身份换来的热酒,万一被旁人发现……不料赤莲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是奴婢做的,姑娘放心。”
赤莲非真赤莲,两人早就互相心知肚明,非必要之时,她不会戳穿她的身份。
傅子娴僞装的手段太过娴熟,便是褚雪镜起初也没能看出端倪,只以为她是和碧荷一般被景仁帝派到她身边的宫女。
可若是如此,缘何不能让碧荷继续跟着她,要换做另一个比她年轻的呢?
至于她是如何看穿的……
褚雪镜垂眸喝了一口杯中酒,果真是温热的。
且不说赤莲陪了她三年,再会乔装的人也很难在三年朝夕相处中毫无破绽——若是褚雪镜不识得娴和,恐怕也不会在意,但偏偏她记得。
景仁帝让娴和扮作赤莲跟在自己身边,无非是保护和监视,既然娴和不愿以傅子娴的身份和她相处,是赤莲还是别的名字,又有什麽关系?
傅子娴是个好人,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