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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兄长 你希望他死了吗（第2页）

没人想到，会是褚雪镜先去找的他。

褚朗止步在听雪院前。从前这座院子他常来，如今其实也就一两月未曾踏足，竟颇有些恍若隔世的错觉。

院前的侍女对他道：“大公子，姑娘在等您。”

这个侍女有些面生，但他是识得的——皇帝从宫里派来的人，褚朗朝她颔了颔首，独自走了进去。

虽说他们明面上还是兄妹，但褚玉霜归来後，窗户纸被捅破，哪怕这麽多年他们一直以兄妹相称，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免不了避嫌，因此他到听雪院来，也只是在院中与她见面，四周皆是侍女侍从，堂堂正正丶清清白白。

春风缭绕，寒日的雪化去，院堂中的石桌上是备好的茶水，少女已坐在案边，一如过去的模样。

可他清楚，落崖一事之後，许多事都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褚朗敛了思绪，沉默地上前坐在她对面。

“赤莲新泡的茶，”少女掀眸看了他一眼，将茶盏推至他手边，“尝尝？”

他向来不喜欢喝这种寡淡的玩意儿，褚雪镜是知道的。褚朗望着她似乎毫无察觉的面庞，心下微哂，端起来沾了沾唇便放下了。

她开口不过是为了缓和气氛，并不在意他怎麽喝丶又喝了多少。褚朗顿了顿，道：“听说你前阵子病了，身体好些了麽？”

“已经大好了。”褚雪镜唇畔噙着笑，“你不好奇我寻你来是做什麽吗？”

府里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自她被找回来丶又得皇帝格外优待後，就骄矜自得，仗着失忆，连忠远侯夫妇都能一两个月不见，更是从未主动找过府中的谁，她特意邀褚朗来叙，才是惊到了不少人的下巴。

眼下金陵人人皆知，她是得意轻狂，又有未来太子妃的名头，好不风光，已经瞧不起侯府的旁人了，让她本就糟糕的名声雪上加霜。

褚朗轻轻叹了口气，他对褚雪镜的做法确有猜测，“你既然忘却了前尘，我自然不好前来打扰。至于今日寻我……在我看来，你仍是我的小妹，有什麽就直说吧。”

褚雪镜眸光轻闪，两个月不见而已，她也不曾听闻忠远侯府发生过什麽大事，可褚朗的变化的确可疑而突兀。她轻声笑了笑，“这些日子，我听身边的婢女说，你过去和卫世子交情甚笃。”

“甚笃谈不上，”褚朗了然，有什麽就说什麽，“酒肉朋友罢了。”

“酒肉朋友……”褚雪镜若有所思地重复着他的话，据她所知，褚朗和卫北临可没有酒肉朋友这麽简单，“那兄长可否告知，我同卫世子是如何相识的呢？”

褚朗下意识看向周围静候的侍女侍从，这些人是皇帝的人，他们今日的谈话若是传到皇帝耳中……

他擡眼，视线落在丝毫没有设防的少女身上。

她现在怎麽说都是太子的未婚妻，就不怕皇帝因此对她心生芥蒂？

“倒也没什麽好避讳的，”褚雪镜注意到他的犹豫，垂眸抿了口清茶，“我虽得了赐婚，但总得搞清楚从前的事，心中有了数，处理起来也方便得多。你说呢，兄长？”

她分明唤的仍旧是“兄长”，可总有一种陌生感。褚朗点了点头，“你和他…倒不是经由我熟悉的，我也不清楚其中细节，只知道，貌似是今岁除夕宴时，你们就已经有所牵扯了。”

“我失踪的时候，兄长和他有过联系麽？”

褚朗眼皮似乎抖了一下，“嗯。”

卫北临没有和她说过这些，褚雪镜睫毛轻颤，若有所感般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父亲怀疑和他有关，有人声称见过你同他一起。”褚朗拧了拧眉，仿佛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忆，“因着我和他这层关系，我去卫府找过他几次，後来他得知我的目的，便拒不见我了。”

如果褚朗去卫府时她在，不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八成那时她已经转去了郊外的宅院。

“原来如此，”褚雪镜嗓音很轻，状似无意道，“我听闻他现下被遣北境，途中却下落不明……想必日後不会再有接触了，既然这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希望他死了吗？”褚朗脱口而出。

“死？”褚雪镜眉梢轻挑，容色没有出现分毫变化，仿佛他们讨论生死的只是陌生人，“他救下我後，除了隐瞒我的身份，并没有做出格之事，我还不至于会恨他到希望他去死的地步。”

褚朗的神色似乎微妙地柔和了些。

“要仔细说起来，好像还要感谢他在崖下救了我。”褚雪镜眼瞳动了动，对上褚朗沉静的眸色，“还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兄长。”

褚朗一怔。

“自我回府後，与爹娘和玉霜见过两次，可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告诉我，我是为何落崖的。”褚雪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麽兄长，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