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呢,一味地索求不满足,非要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钟叔会尽力帮你。”褚雪镜道,“我托合欢雇了打手,会好好把我护送到沧州,等我查到想知道的事,就会回来。”
男人悄无声息红了眼尾,“回来之後呢?”
回来之後,又要面对所谓的“家人”丶对付穷追不舍的萧胤玦,还不如……
卫北临垂眼眨去水雾,心道不如远走高飞,将这群破人破事都甩得远远的。
他也是。
“回来之後,自然有回来之後的法子。”褚雪镜指腹轻轻蹭过他眼尾未落的泪珠,嗔怪道,“怎麽这麽爱哭,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麽?”
“就哭。”他鼻尖也被哭得红红的,大掌反握住她的手,可怜兮兮的,还嘴硬,“其实是我老拖你後腿,你不想要我了吧。”
少女有一瞬间的心虚,好在男人耷拉着眼皮没看见她变化的脸色。她朝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了些,小声哄道:“没事了,我只是去查一些事情,不出半月便能回金陵了。”
卫北临擡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姣容,被泪濡湿的睫毛扇了两下,“那你……能天天给我写信麽?”
褚雪镜眼皮跳了跳,笑了一下,“每天写信,从沧州寄回金陵,恐怕我回来了你信还没收完。”
路遥车马慢,男人有些泄气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那七日一封,行麽?”
若是不应他……褚雪镜眼神闪了闪,“嗯”了一声。
“用过早膳再走吧,”男人肉眼可见地眉目舒展开,就差长条尾巴甩一甩,“昨夜暗侍去探了郑牧驰的山庄,正好我让他们直接告诉你……好吗?”
他说着话,眸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女人与他两指相隔的粉润唇瓣上,又像被烫到似的倏地移开视线。
“也好。”关于郑牧驰的事她知道的越多,就对她之後越有利,褚雪镜长睫微颤,嗓音很轻,“昨夜委屈你了。”
这话既指他去明月山庄反被下药险些身败名裂之事,亦指他为了她缩在案椅上度了一夜。
她晨起後特意问了好福,她想过郑牧驰会不择手段丶丧尽天良,却没料到……
“阿雪,”卫北临突兀开口,面上不知何时飞如红霞,眸光也愈发深邃,哑声道,“我好渴。”
渴?
褚雪镜回过神思,瞧见他的模样便看出他的不对劲——卫北临弯下脖颈,小心地用鼻尖去蹭着她的,眼中又泛起薄薄的水雾。
然而这次不是泪水,是朦胧的情动。
“你这里有水吗?”他试探似的偏头,薄唇轻轻贴了贴她的唇角,呼吸热了起来,“我想喝水了。”
褚雪镜微狭起桃花眼,就算卫北临再喜欢她,也不会在她不允许的时候越界,还有他这个样子……
是昨夜的情毒反扑了?可太医不是说能抑制一月麽?
许久得不到回答,男人有些猴急地凑得更近,嘴里还在小声重复着,“阿雪,我渴。”
最後一次吧。
褚雪镜眼睫轻颤,方才捧住他脸颊的手顺势掠到他颈後,是一种无声的默许。
卫北临混沌的头脑似乎清明了一瞬,但他无暇思考其他,顺应心意伸臂环住身前人的腰肢,吻住那张诱人的檀唇。
这是他们第三次接吻。
男人迷糊着想到。
女人的唇舌柔软可爱,像一只想亲近人类又有些害怕的小猫,一旦被捉住,迎来的只会是无休止的蹂躏。
小猫。
卫北临忽然想起什麽,理智在亲吻中逐渐回笼。
昨夜他睡去,穿成金雪後貌似不在郊外的宅院。
“嗯……”
褚雪镜推了他一下,卫北临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孟浪,光天化日就向褚雪镜索吻。
想起自己方才的怪异行为,卫北临心脏开始打鼓,转念想,她又一次同意了他的主动亲密,先前挫败的情绪便奇异般被拂去,比一千句一万句话还管用。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如果褚雪镜讨厌他,就不会和他接吻。
男人讨好似的亲了亲她的唇角,放心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你去沧州,那金雪呢?”
褚雪镜神情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