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邀约唤醒旧梦的法子
“此人是太子僚属。”卫北临才从宫里出来,知道一些内情,“先前为指认我,故意夜闯皇宫,借捉贼来搜府。”
“但眼下事情已闹到皇帝面前,”他蹙了蹙眉,不知道萧胤玦大费周章的真正目的,“恐怕不好收场。”
人已经移交到大理寺,但皇帝亲自督查的案子,审下来怎麽都得脱层皮——如果钟远文是萧胤玦的要宾,又怎麽会只是为了拆穿卫北临就让他受尽皮肉之苦?
而且,萧胤玦就不怕审出一些别的对自己不利的证词,还是说他对钟远文的“忠心”信任如斯?
“如果他真的是钟远文,”钟远良逐渐平息下起初的震惊,专心分析起来,“那倒真有可能脱身。”
卫北临怔然与褚雪镜对视,褚雪镜下意识问道:“为何?”
钟远良擡头看了看她,半晌叹了口气,“药医谷曾是江湖门派,虽如今江湖上名门大多隐退,但在当今皇帝初登基时,承过药医谷的情。”
“若是他搬出药医谷的名头,皇帝八成会放了他。”
……
“他当真这麽说?”景仁帝手握奏折,眼也不擡道。
贺尹鞠身,拂尘举过头顶,恭敬回道:“是。”
景仁帝不置可否,捏着朱笔在奏折尾写了两个字,才合上又拿了一本,淡淡道:“放了吧。”
贺尹面色不改,领旨要退。
景仁帝却忽然掀起眼皮,随口问了一句,“卫北临那家夥又去哪了?”
贺尹微愣,随即眼中划过一抹笑意,道:“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该去的地方?景仁帝狐疑的目光落在贺尹讨巧的老脸上,瞧见他面上难掩的促狭,心中便有数了,不耐道:“去去去,下去吧。”
“对了。”皇帝顿了顿,指节在桌案上敲了敲,“召穆时川来。”
贺尹收了笑,作揖应了。
……
那钟远文确实毫发无损地被放了出来,他出狱当天好运就将消息带到了褚雪镜面前,候在边上等她的吩咐。
萧胤玦和忠远侯府都盯得紧,卫北临不便常来,便使唤好运当传话筒——照他的原话说,好运时常都未跟在他身边,且长了一张大衆面瘫脸,还有一身好功夫,不做这个可惜了。
褚雪镜听完他的交代,颔首道:“我知晓了,还要麻烦你转告我师叔一声。”
好运循例木着脸答应,然後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珠盯着褚雪镜。
褚雪镜失笑,知道他在催什麽,“同你家世子说,我一切都好,祝他安。”
好运这才满意离开。
“小姐,”秋芝给她热了茶,春分过後天气暖了起来,但褚雪镜的身子喝不得凉的,“这侍卫真怪。”
好运来得匆忙,去得也快,如今早都不见人影,秋芝自然胆子大了敢跟褚雪镜念了两句,“每日都非要听您给那卫世子带话,也不嫌麻烦。”
若是有正经事顺便带一句问候也就罢了,偏生无事时都要来守着,非要小姐有什麽转达的话不可。
在宅院中养了几日,褚雪镜过去坠崖的伤养好不少,脚踝的肿伤也好了。她弯身把金雪从腿边捞起来,习惯让它趴下自己膝上,“孩子心性罢了,哄两句也无妨。”
这个孩子心性究竟指的谁两人心知肚明,秋芝抿了抿唇,小姐愿意纵着,她就更不好说什麽。
天色已暗,晚风微凉,秋芝时刻记挂着褚雪镜单薄的身子,察觉到凉意便立马要去合窗,岂料关窗时一面窗棱被什麽抵住……
“褚姑娘愿意哄在下,在下受宠若惊。”
男人清亮的少年音携着凉风吹进来,秋芝闻声识人,心道她说的坏话倒全让正主听了去,干脆松了劲儿,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卫北临不和她计较,伸手拉上一面窗,免得凉风袭人,单敞着一边,手臂趴在窗沿上歪头瞧着里面的人,“褚姑娘不是要哄在下麽?”
褚雪镜微低着头,掌心轻揉着小猫脑袋,恍若未闻。
往常如果没有要事,卫北临睡觉向来是最准时的,今日过了时辰她还没听见男人的心声,便猜测他要作些幺蛾子,是故并不搭理他。
“我还抵不上姑娘怀里的猫呢。”男人自讨没趣,利落熟练地翻窗进来,细心将窗户带上,“我来才不是无所事事,有好消息才来见你。”
他话里话外有点拈酸吃醋,但至于和一只猫争麽?褚雪镜睨他一眼,男人没错过她眸中的调笑,便顺杆子往上爬,搬了椅子挨着她坐,“你不好奇是什麽好消息麽?”
褚雪镜眼帘落下,金雪似乎对卫北临很亲近,不知是不是因为一人一猫时常共用一体,卫北临一坐过来它便擡起爪子去拍男人的膝处,倒不是要去卫北临怀里,像是单纯地打招呼。
卫北临撸了一把猫头,复擡起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褚雪镜。
褚雪镜道:“怎麽不让好运转告?”
男人原本兴致勃勃的神情霎时如落水小狗,蔫蔫地垂下来,小声道:“好消息想亲自告诉你也不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