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又开始规律地修炼心法,好在所读功法典籍不少,他就从最入门的开始练起,只是这一次没有诛天珏的加持,他的进展很慢,仿佛宗门刚练气的弟子。
练了十多日,也只是稍稍调动一点灵力,诛天珏完全激发不出来,但梧桐没有放弃,每天都在坚持。
这一日,梧桐照例练完一个大周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接过小树精递过来的热毛巾对它说了声“谢谢”,小树精很开心离去。
今天的顾淮修被放在一张躺椅上,靠背可以移动成不同角度,梧桐将其支得略高一点,这样顾淮修就能半躺半坐着了。九黎山的气候温润宜人,不需要穿得太厚,他身上的毯子也换成了一层薄薄的蚕纱,这也是精灵族特有的纱料,梧桐拿在手上试过,真的柔若无物。
蚕纱丝滑,由于坐起而滑到了顾淮修的胸部以下,梧桐将纱轻轻在他肘下掖好,然後就着坐在顾淮修身旁面对着他。
他呆呆看了顾淮修很久,忍住想伸手去拨弄他浓长微垂的长睫的想法,最终支起脑袋对他微微一笑。
“顾淮修,每次叫你的名字都这麽长,叫得好累,你知道我喜欢顺口的叫法,那我给你取个小名吧,就只我来叫好不好?”他眨着眼,仿佛顾淮修真能听到他说话一样。
“黑老哥?……不不不,这是我之前给你取的,但你其实一点都不黑,那叫……白老哥?不不不,也不好听……唔,淮修?不好,这个名字的你骗过我……好吧,我懒得想了,就叫你……修修?”
“修修,这个名字好,我喜欢,修修,你听到我喊你了吗?修修,你不要一直让我一个人,修修,你说说话好不好?”
又一日,梧桐躺在顾淮修身旁,原本要入睡,想了想还是侧面过来,半支起身体,对顾淮修说:
”修修,我干了一件错事,要不是我把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了二哥,大哥,不,姬龙柏也就不会猜出你的身份,也就不会有外祖一家的惨剧了,是我害了你,害了外祖一家。可我不敢告诉你,只能在你听不到的时候说给你听,我怕你会恨我,会……不要我……呜呜呜。”那一晚,他趴在顾淮修的胳膊上,眼泪打湿了他的整个手臂。
再一日,
“修修,凌飞传来了消息,仙盟正在组建联盟军队,给魔老院下了最後通牒,要求他们交出你我,推举新魔尊,如若不允,他们就要进攻魔族……魔老院自然是无法交出你我的,但这根本也是仙盟为了吞并魔族找的借口吧。仙魔两族,大家各自安安乐乐地过日子不好吗,为何要挑起争端?这无疑又是姬龙柏的意思。”
“不知道我的父母还在不在琉灵宫,姬龙柏是不是又设计了什麽圈套啊,父亲他会不会轻信了姬龙柏,母亲定然是相信我,不会信那些传言的,我好想我的母亲……呜呜呜。”
临近月中的一天,梧桐十分开心地对顾淮修说:
“修修,明晚美人池的睡莲就会开了呢,上个月十五是阴天没有月亮,睡莲没有开,无照说明日定是个好天,我带你看睡美人好不好,睡美人看睡美人,哈哈。”
翌日临近傍晚十分,梧桐就安排树精们将顾淮修挪到湖边,仍是让他躺坐着,让小树精也弄来一把一样的躺椅跟顾淮修并排坐着,小树精还十分贴心地找来许多点心瓜果,一切就绪,只等月升中天。
月亮慢慢地爬,梧桐感觉怎麽爬的这麽慢,渐渐夜深人静,树精们都隐去了,梧桐也几乎快要睡着。
直到阵阵香馨入鼻,梧桐才忽地醒来。
满池的睡莲闯入眼帘,占据了一整个视野。
月光如水洒入池中,莲叶圆圆,莲花葳蕤,深深浅浅的粉娇嫩柔软,弯弯曲曲的茎仰俯生姿,或勾缠,或缱绻,像依偎,又像欲拒还迎。点点绿光闪烁其中,好似那日在圣灵树里看到的光点。映着月色,拨动心弦。
有微醉的风拂过面颊,梧桐仿佛又听到那日行走在圣灵树中的低低的私语,只是这一次好像清吟浅唱,那歌声是绵绵的情歌,款款的往送。
梧桐心中一种从所未有的激动和热烈:“修修,你看到没有,好美呀!”
他笑着转向顾淮修,却在看到他的面容的时候痴住了。在银月的映衬下,顾淮修如美玉一样的面容竟然比湖中的睡美人更美,侧面的线条仿佛月光描绘,浓长深睫上点缀碎碎浮光,笔直的鼻线在最恰当位置弯曲成优美的弧度,勾勒出他诱人的唇,微仰的颈部仿佛沉睡的天鹅……
不知什麽时候,梧桐已经双手扶着他坐椅的两侧,嘴唇碰上了他的唇,在碰触的那一刻,梧桐内心砰一下爆发,他不禁撬开对方的唇,就像那晚顾淮修对他做的一样,滑了进去……
这一吻绵长久远,要不是心底还念着顾淮修的伤,梧桐久久不愿放开,最终两人的唇粘黏着剥离,梧桐深深地吸着气,额头抵着额头:“修修,这是我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