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闭上眼睛,一张大网就横飞过来,将顾淮修和梧桐二人罩住,瞬间收紧。
梧桐心想“不好”,想提醒顾淮修时,房内已然亮起。
梧桐睁开眼,正对上一张举着火俯看过来蒙面脸,黑布上露出的眼睛显出诧异:“咦,有两个,这个没晕。”声音沉沉闷闷的,听不出多大年纪。
“我也没晕,你们是谁。”顾淮修的声音。
梧桐只恨被网罩住没法动弹,少年心智的顾淮修行事还真让人惊吓,这会儿他就是小孩心性,被抓了还满不在乎。
他原本想静观其变,看来人是什麽路数再做应对,谁知道别人一进门就打家劫舍,看起来不像是仙盟的路数。
如今被制住,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时,另一张蒙面的脸凑过来,看了看梧桐和顾淮修,声音更苍老些:“不管了,反正那个高个子抓到了,两个人都装上。”
怕两人叫嚷,蒙面人之一掏出两块布塞到二人口中,对外面轻声一个呼哨,门口的两人进来,拿事先备好的大麻袋将两人一套,两人又陷入暗黑中。
那网绳似以独特的材料编成,缠在两人身上如钢丝一般强韧,顾淮修动了一下,绳索扣得更紧,同时也招来了麻袋外的一脚,梧桐担心他白吃苦头,轻声道:“不要乱动,也不要吱声。”只是声音吞在喉咙里含糊不清,也不知道顾淮修听明白没有。
很快,麻袋被搬动起来,两人更是挤到一处,梧桐感觉跟顾淮修的脸都贴到了一块,他又有点喘不过气。
忽然嘴中一空,那块布被顾淮修咬住拖出,又一口吐掉。还问他:“现在怎麽办?”
“静观其变。”梧桐一样悄声回答。
*
凌飞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久,似乎听到门外走廊上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他微微睁眼,看了看窗外,今夜无月,外面黑沉沉的,不知道已经是几更天了。
女子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凌飞感觉到全身心的放松,甚至期望能见到那女子,如此美妙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也一定令人动心。
他一时忘记了身在何处,鬼使神差地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他的开门惊到,凌飞一擡头,果然就看到了笑声的主人。
竟是雪娘,似乎与晚间在楼梯上遇到的有所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凌飞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在走廊灯火映衬下,雪娘看上去益发妩媚身姿妖娆。
见凌飞看着自己,雪娘“吃吃”几声轻笑,举了举手中的托盘,声音悦耳动听:“官人,奴家忘了你房中的酒,亲自送来了。”
凌飞微微红了脸,他虽然不禁酒,但跟在魔尊身边,便也极少沾,此刻酒香飘来,着实诱人。他朝走廊最里边望了望,雪娘又咯咯笑起来。
“官人就别看了,两位公子此刻怕是已经饮了酒,歇息了。”
公子?小梧公子?是了,他之前还送酒过去了,但也只有小梧公子会饮,尊上那是滴酒不沾的,凌飞头又有点晕晕的。
“官人,就让我在外面这麽站着吗,不请我进去?”雪娘又款款道。
凌飞让出道,雪娘如狐狸一样闪身进去,在凌飞进来以後,伸脚将门带上,凌飞注意到她的脚赤着,脚踝上系着一个哑铃铛,煞是好看。
凌飞的视线很快落在雪娘眼中,她轻笑几声,在桌边坐下,故意翘起脚,在凌飞眼前晃悠。
“官人,我见你甚是欢喜,你还是一个人吧。”雪娘一边说,一边自顾往杯中倒酒。
凌飞没想到雪娘这麽直接,一时结巴,紧张地问:“你,你问这个干什麽。”
雪娘又笑了几声,笑声似有叫人心旌摇荡的魅力:“一个女人,几十年守身如玉,碰到了一个心仪之人,你说要干什麽。”
心仪之人?难道是说自己?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雪娘,凌飞觉得自己白天怎麽没有发现她的美。
然而凌飞虽然谈不上这方面阅历丰富,但这些年跟着顾淮修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风物人情,雪娘这样的市井女子说自己守身如玉,凌飞却是有点不信。
“不信?”雪娘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笑道:“官人可要验验?”说着站起身,将酒杯凑到凌飞嘴边。
一抹红霞飞上双颊,凌飞觉得头更加晕了,有点口干舌燥,但本能地对杯中的酒有所抗拒,他想让自己离面前这个女人远一点,却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坐到床上,而雪娘端着酒杯附身贴向他,口唇微啓,浓郁的香气,不知道是酒香还是体香,自她身上扩散开来。
酒自唇边滚落,凌飞一晃神,发现自己确实饮了酒,但也吻上了雪娘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