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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钟鸣 最後的钟声敲响了(第2页)

老病孤舟。他终究是累了。

谢衍自省时,也不讳言功与过:“吾于仙门,是最强的防线,也是最大的禁锢。”

“圣人不死,仙门就永远有可依赖的靠山,理所当然地依照惯性走下去,在承平已久的温室中腐烂,不知春秋变化。”

“吾总将危机扼杀于到来之前,数千年的太平盛世,是为让凡人,让仙门的後生能够不必经历离乱与动荡。”

“和平太久了,久到忘却战争的模样。仙魔大战之时,仙门各宗大多各自为战,互相推脱,明明具备一战之力,却宁愿独善其身;明明无法面对一场真正的血战,却依旧心生贪婪,妄图火中取栗……”

“若不是吾擒下魔君,仙魔大战再打下去,赢面不大。”

谢衍就算再强,也仅是一人。

一场战争,消磨掉粉饰的和平,更是磨去了仙门的精气神。即使是圣人,看着死水一般的仙门,也会无力回天。

根子烂掉了。

若不是仙魔大战来的仓促,他的大限也不会这麽快就到来,他或许还会做些什麽,让过度时间更加平缓。

可如今,时间不够了。

但谢衍并不後悔用圣人的寿元去换殷无极的性命。

“……圣人终究是人,而非天命。今後的路,也该由後人来走了。”他这一语,似乎也意有所指。

听闻此言,红尘道似乎在审视圣人:

“仙门不平静,史无前例的天劫正在酝酿,会是谁的?你这个时候退隐幕後,怕是许多人都等着你渡劫失败,好瓜分你的一切……”

“……食腐的秃鹫,围过来了。”谢衍答非所问。

江水送君,带他渡过峡谷的中央。

谢衍伸手接住一滴天穹落下的雨水,却仰头,双目汇聚神识,“看”向一片黑压压的暗影。

离他不远的地方,这些敏锐的凶禽低飞,似乎是嗅到死气而来,似要俯冲过来,却慑于他的灵气纯正,徘徊不敢靠近。

“即使觉得我将要死去,也不敢靠近吗?”谢衍微笑了。

红尘卷沉默片刻,道:“你刚刚把天魂分割出来,此时三魂不全,当然有幽冥使者寻路而来,以为是一名将死之人。”

谁知道,这位三魂不全的“将死之人”,即使发如霜雪,病痛缠身,命不久矣,也能强到如此无解?

“吾确实是将死之人。”谢衍坦然承认。

“哪有你这般的将死之人?依旧能够提剑劈开江流,分开山海的‘将死之人’?”

谢衍淡笑一声,孤直如雪松,言语间蕴着绝强自信:“将要杀死我的,可不是天命。”

而是他自己。

“圣人死去之时,无益于一场浩大的鲸落。”

“上古神书,《五运历年纪》有云: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後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

谢衍直起身,孤直傲岸的身影立于船头。五感虽封,但在神识笼罩下,他依旧“听”见了浩荡的江流。

他道:“上神盘古之躯,诞生于混沌,又转瞬化为天地万物,泽陂生灵……”

“虽说吾之渺小,与上古洪荒的圣人相比,如沧海一粟。”

“但吾虽不才,志不可夺,愿效上古之行。倘若圣人坠天释放出的机遇,能够推动什麽,改变什麽,或是哺育什麽的诞生……那吾也不算白受一场九重雷劫。”

“何况……天道的异常,我要去探一探。过往的线索都很零散,我唯有一次机会,能够真正与‘道’面对面。只有亲眼见证,吾才会明白要对付的东西,究竟是什麽。”

谢衍知道有异,但也会将这条即将衰朽的残命用到极致。

他精心策划着一场盛大的死亡,即使这意味着他被天劫挫骨扬灰。

但以谢衍的心性,富贵声名于他何加焉。

即使知道自己会片骨无存,怕是也不会动摇片刻吧。

“日月啊,此时要落下去了。”谢衍负手,自言自语,“何时能换了新天呢?”

红尘卷似乎也听不下去了,卷轴亮了亮,“历劫成功之後,记得回来取你的魂魄。”

“天道的影响无所不在,合道者,你此行艰难,只能以残魂携着残缺的道躲入罅隙……还好你身上有着‘道’,能够遮掩你的魂魄气息,但是究竟能不能躲过天道,历劫成功,全看你自己了。”

这是一条大道孤行的路。

“若是失败呢?”谢衍虽然这样说,但他唇边的一抹笑意,看出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输。

红尘道半晌无语:“……和合道者绑在一条船上,还能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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