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永远成不了。
她只是宋樆,只会种花的宋樆。
胥姜与楼云春先去了袁家,送去用他家竹壳做的粽子,袁祖之当即拆了一个来尝,自夸自家竹子好,连竹壳都这麽香。
过後告诉胥姜,若她与楼云春置新宅,便来他院里挖几丛回去,竹子好生发,很快便能长一片。
说得趣味,便将两人带到一面围墙下,墙外是一片竹林,竹根穿过围墙,拱出几颗粗壮的竹笋。
“瞧,长得多好。”
胥姜只看到岌岌可危的围墙。竹已成灾,她提议趁笋新发,挖来做笋干,用来炖肉丶炖汤都极鲜。
楼云春点头附和。
最後,二人被袁祖之请出了门。
袁烟烟得知胥姜来,让人来请,却扑了个空,好在得了胥姜送来的礼,否则定要好几日不理父亲的。
来到南山书塾,胥姜踟蹰半晌,不敢进门。
被自八极斋出来的曾追看到,他忙踮着脚跑出来,将二人推到一旁,小声问道:“你们怎麽来了?”
楼云春道:“来送节礼。”
曾追盯着胥姜的额头,说道:“你还是别进了,要不然我又得挨罚。”
说完便要伸手来接楼云春带的节礼,楼云春却避开了,“来都来了,不进不大好。”
胥姜和曾追同时望向他,他面不改色地回视,随後提着节礼,拨开二人,一脚跨进书塾大门。
曾追眉毛一耷拉,“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胥姜摇摇头,认命地跟着进门了。
待二人一进院子,楼云春与林夫子已经接头,相互寒暄了起来。
曾追听楼云春问起他的学问,以为林夫子要夸几句,却见林夫子瞥了他一眼,答道:“马马虎虎。”
他脸一垮,又听楼云春道:“这些日子确实是松懈了,眼下学生们田假,国子监和书塾都清闲,倒是可以严苛些,以免落下功课。”
林夫子点头,分明听进去了。
曾追脸都木了。
胥姜躲在两人身後,却没躲过林夫子法眼。
“胥姜,过来。”
“夫子,端午安康。”胥姜上前,捂住脑袋卖了个乖,却被林夫子将手拉下。
林夫子一见她额头浮着掌心大一片淤青,还落了疤,眉心皱得像河川。
“可用药了?”
“用了,天天都搽。”
“陈大夫可有说好歹?”
“并无大碍。”胥姜笑僵了脸,“您看,我这不没事吗?”
“没事?”林夫子盯得她直发毛,良久才道:“去给你婶婶问个安,上柱香,待香灭了再起来。”
“是……”胥姜看了眼楼云春,楼云春别开脸,没替她求情。
有人陪罚,曾追心头倒是舒爽不少。
林夫子又道:“屋里有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都是给学生们用的,温和不伤人,让红锄帮你搽了推拿推拿,有活血化瘀之功效。”
“是。”胥姜从楼云春手里扯过节礼,又附送一个白眼,才垂头丧气地往後院去。
不一会儿,後院便响起林红锄的惊呼。
听胥姜说林夫子让她罚跪,林红锄盯着她青紫的脑袋,半晌憋出一个字,“该。”
随後便去找药膏来给她擦。
胥姜恭恭敬敬地给林夫人上了柱香,不知为何,总觉得那香燃得比寻常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