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还剩许多。”只是半青不红。
楼云春没将後半句吐出来,将马牵去了後院。
胥姜瞪着篮子里的樱桃,最後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摘都摘了,吃了吧。
胥姜去肆里问梁墨要不要吃,梁墨摇头,“多谢东家,我不爱吃酸。”
酸麽?可瞧着红彤彤的。
胥姜把樱桃淘净装盘,端道树下与楼云春一起吃,她尝了一颗,脸顿时皱成一团。
酸!
楼云春见她这模样,也拿了一颗来尝,眼睛立即眯成一条缝儿。
“这樱桃你都没尝过?”
“没有,都是给母亲留的,父亲不让碰。”
那你还摘?
胥姜瞪他,随後问道:“伯母嗜酸?”
楼云春摇头,楼夫人与他口味一致,喜好甜食,“父亲会做樱桃饆饠。”
樱桃饆饠,便是将樱桃去核与羊肉一同炖煮,煮时加少许豆酱丶蔗浆,等熬干汁水後,将羊肉与樱桃肉捞起,铺在擀好的面皮上,或裹成卷状,或捏成月牙形,最後烤制或者蒸食。
味道咸酸香甜,很是美味。
京城各坊街市上大多都有饆饠馆,最多的还要数醴泉坊,因为这是胡食,可这道樱桃饆饠却是结合京城人嗜甜的口味,协以时令变化而来,是以最受追捧。
胥姜昨日已买来尝过,确实不错。
楼云春见她盯着樱桃发愣,以为她也想吃,便将此事记下了,准备晚上回家向父亲讨教。
“这麽多樱桃怎麽吃?”
胥姜想了想,拿出筷子将樱桃去核,再浇上两勺蔗浆,随後将其拌匀分碟。
过後再尝,果然不酸了,又不禁想,若有熬制好的乳酪浇上去,口感应该更佳。
酪樱桃也是时兴的一道甜点。
两人一边装帧,一边吃蔗浆樱桃,自是惬意。
装帧的间隙,胥姜想起方才收到的请帖,便问:“照月可认识户部柳司珍?”
“认识。”楼云春手上一顿,擡眼问道:“你收到他的请帖了?”
“嗯,蠹书雅会。”胥姜反问道:“你也收到了?”
楼云春摇头,“没有,他从不请我们。”
胥姜更犹豫了,“那你说我这是应还是不应?”
“应。”楼云春随後又补道:“应下我同你一起去。”
“方便麽?会不会耽误你?”
“他办雅集通常选在休沐之日,不打紧。”
“好,那我们一起。”楼云春也去,这让胥姜内心安定不少,随後又问,“只是你就这麽去,会不会太突兀了。”
楼云春声名在外,且才与户部在朝堂上理了场官司,将人得罪不轻,胥姜怕他还没进门,便被人拦下来了。
“无碍,我充作你肆里的帮工便是。”
胥姜想了想他作帮工打扮的模样,打趣道:“我可请不起这麽金贵的帮工。”
楼云春也含笑道:“不要工钱。”
肆里的梁墨隐约听了半截,心头一时惴惴,东家可是在同楼公子抱怨他工钱太贵?
如此一忖度,手下刻刀顿时有些不着章法了。
蠹书雅会之事议定,胥姜又低声问起林夫子的事来。
“你举荐林夫子,可问过他的意愿?”
“杜先生托曾追带给他的信中应提过此事,只是林夫子还未表态。”楼云春并非贸然举荐,而是几位先生商议之後的结果,只是最终由他上呈罢了。
胥姜想了想,提议道:“我正说要去看红锄,咱们快些将这点活收尾,一起去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