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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信仰（第2页）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整个走廊明亮异常，岑澈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

岑澈走在贫民窟狭窄的巷子里，年久失修的楼房向两边倾斜，像是随时会倒塌。空气中飘荡着腐烂垃圾和霉菌的气味。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他停在一处拐角，目光落在墙角，十五年前，他就是被遗弃在这里。

那时候的他浑身发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老李头先发现了他。那个总是醉醺醺的老头子把他抱回家，用最後一点钱给他买了退烧药。

“这孩子命大。”老李头说。

从那以後，贫民窟的人们轮流照顾他。

肖婶是个卖花的。她总会给岑澈一朵小花，“拿去卖，赚了钱就是你的。”

大勇叔会用破布给他缝玩具，虽然自己的手指早已被缝纫机压得变形。

小时候他总是很怕打雷。每到雷雨天，阿莲姐就会抱着他，给他讲故事。她自己也怕打雷，却要装作很勇敢的样子。

“咱们贫民窟的孩子啊，就得互相照应。”老李头常这麽说。

岑澈继续往前走。巷子深处有一片空地，以前是孩子们的游乐场。阿豪是一个小混混，总是带着他玩捉迷藏，把他藏在最安全的地方。

“你看，我们的小狐狸多机灵。”阿豪总是这麽说，眼里满是骄傲。

那天下着大雨，阿豪死于一场火拼。

岑澈停在一面斑驳的墙前。

墙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刻痕，那是阿豪给他量身高的地方。

“你看，又长高了。”阿豪揉着他的头发。

那时他才到阿豪的腰间。现在，他已经比那道刻痕高出许多。

他轻轻抚摸着潮湿的墙壁。这些砖瓦见证了他的童年，见证了那些善良的人们如何用微薄的力量温暖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可是老李头早就不在了。

肖婶的摊位也消失了。

大勇叔去了外地打工。

阿莲姐嫁人了。

岑澈停在那道刻痕前，眼里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他轻声说：“你知道吗，周宥齐。”

“你总是跟我说，我父母是为了正义而死的英雄。”

“你说我应该以他们为榜样，为了更崇高的理想而活。”

“但你错了。”

“我想成为英雄，从来不是因为那对素未谋面的父母。”

周宥齐想用虚无缥缈的大义来控制他，失败後又想用仇恨来牵制他。

他想守护的，是那些在黑暗中依然坚持善良的人。是那些在苦难中仍然互帮互助的人。是那些用微薄的力量温暖他童年的人。

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艾萨克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浑身的伤痛提醒着他那一晚的失败。

他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嘶哑的声音响在病房里：“去给我找那个实验体，要活的。”

站在病床旁的手下吓了一跳：“首领，您先别激动…”

“他在哪儿？”艾萨克打断了他。

“秦…秦暮野一直把人护得很紧。而且军情局也……”

“秦暮野？”艾萨克冷笑一声，“那个小人物也敢挡我的路？”

他掀开被子，强撑着坐起来。身上的伤口渗出血迹，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去调查那个试验体的过去。”

“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从他出生到现在，每一个认识他的人，每一个帮助过他的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