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岑澈从秦暮野的臂弯中醒来。他扭头看着男人沉睡的侧脸,手指轻轻描摹那道眉骨。
他眉宇间的戾气在睡梦中褪去,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醒了?”秦暮野闭着眼睛握住他作乱的手指。
“我要给你做饭。”
他翻身趴在秦暮野胸前,双手撑着下巴:“你不是说我做的饭好吃吗?”
秦暮野挑眉:“你又想做什麽?”
“我想给你露一手。”岑澈在他颈间蹭了蹭,“让你看看我的厨艺到底有多好。”
秦暮野捏着他的後颈:“上次的红烧鱼确实不错。”
岑澈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我还会很多菜呢。”
他从床头柜上抽出纸笔,开始写购物清单:“香菇丶青椒丶豆腐…”
秦暮野看着他写了满满一页,忍不住笑:“这是要给我做一桌满汉全席?”
“当然是给你补身体。”岑澈头也不擡,继续写着,“昨晚那麽累,不补一补怎麽行?”
秦暮野低笑:“我看是你需要补。”
岑澈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去买菜,晚上回来的时候记得带回来!”
“好好好。”秦暮野接过清单,“还有什麽要求?”
“香菇要新鲜的,豆腐要嫩的。”岑澈扳着手指数,“对了,再买点葱姜蒜。”
秦暮野接过单子:”这麽多?”
“当然要买齐了。”岑澈趴在他肩上,“我要给你做一顿惊喜的晚餐。”
秦暮野转头看他:“就这麽想给我做饭?”
“嗯。”岑澈点头,“你不是说想要个家吗?那总得有人给你做饭。”
秦暮野的眼神暗了暗。
“我看看…”岑澈又拿过单子,“对了,还要买些青菜。你喜欢吃什麽青菜?”
“随便。”
“那就菜心吧。”岑澈又写下一行,“要两把,炒一把,煮汤用一把。”
他认真地写着,突然感觉腰被搂住。秦暮野的下巴抵在他肩窝:“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放你走。”
岑澈放下笔,转过身抱住他:“那就别放。”
他的声音很轻:“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家吗?那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秦暮野低头吻住他。岑澈回应着,手指插进他的发间。
“你先去上班。”分开时,岑澈说,“晚上回来的时候把东西带回来。”
“好。”秦暮野应着,穿好衣服,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乖乖等我。”
等秦暮野离开,岑澈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他看着窗外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脚腕上的银链。
秦暮野拿着菜单走出门,又忍不住仔细检查了一遍。
纸上的字迹清秀工整,每一笔都写得认认真真。食材丶调料丶用量,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把纸翻来覆去地看,甚至对着窗户照了照水印。但那就是一张普通的纸,上面写满了食材和调味料的名字,字迹流畅自然。
没有暗号,没有特殊标记。
就这样,秦暮野开始了买菜的日常。
张山是第一个发现老大变化的人。那天例会结束後,他悄悄告诉顶点:“大哥最近心情很好。”
顶点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真的!”张山压低声音,“你看他今天都没骂人。”
陆离在一旁笑:“那是因为家里有人等着。”
张山一拍大腿:“对啊!看来岑哥终于被大哥说服了!”
“闭嘴。”顶点淡淡地说。
张山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忍不住说:“我觉得挺好的。大哥以前总是板着脸,现在看起来好开心啊。”
陆离摇摇头:“你懂什麽。”
“我怎麽就不懂了?”张山不服气。
陆离没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顶点。顶点皱了皱眉,转身走了。
秦暮野确实变了。
顶点注意到了这一切。他看着老大变得越来越松懈,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但他什麽都没说。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说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