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澈小心翼翼地将那扇旧柜门拉开,里面显露出一个狭小的空间。
他屏住呼吸,将手伸了进去摸索着。
很快,他就从柜子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本笔记本。
“看看这是什麽。”岑澈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低声说道。
秦暮野凑上前来,两人一同审视着这本旧笔记。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种药物配方,以及临床反应。不难看出,这是一本由慕容朔亲手记录的研究笔记。
“原来如此…”秦暮野冷笑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页上划过,“这个疯子竟然一直在用活人做实验。”
岑澈紧锁着眉头,翻看着那些病历。果然,每一页都是这个模式——
先记录下被试者的基本情况,然後详细追溯了几天後他们在服用“特殊药物”之後所表现出的症状。
岑澈叹了口气,“所以…他们会将一些过错重大的罪犯拿来做实验?好让慕容朔研究那些可怕的药物在活人身上究竟会産生什麽效果?”
秦暮野冷笑一声:“错了,狐狸。你猜他和张志华盯上的,会是哪些不幸的家夥?”
他从岑澈手中夺过那本笔记,随手翻了几页。很快,他就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一行字。
岑澈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见那行字赫然写着:“罪犯许承基,31岁,东城区私人银行账户馀额173万元。”
“所以…张志华和他,根本就是在盯上那些有钱的罪犯。”岑澈轻声说,“他们把人绑在这里,逼迫那些人把银行卡的密码和存款交代出来…而那些可怕的药物,根本就是他们对付不肯妥协者的手段。”
秦暮野冷笑着合上那本笔记,厌恶地将它远远抛开。“在钨州这片乌烟瘴气的土地上,这种事情还真不算稀罕。人为了利益和财富,是什麽都做得出来的。”
他看着岑澈瞬间变得愤怒的神情,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怎麽了?我们难道不也是这样吗?你我为了生存和荣华富贵,不也是不择手段?”
秦暮野的话语中充满了嘲弄和蔑视,可怜的那种戏谑又仿佛带着自我厌恶一般。
岑澈摇摇头,眉头紧锁。“恐怕还不止张志华一人呢,别忘了,慕容朔的外出申请可是狱警队长亲自批的。”
他顿了顿,接着缓缓说道:“但根据你之前的描述,你也没有发现慕容朔真的有在外面活动过的痕迹。所以慕容朔多半…还是被他们杀了吧。”
“钨州的生存链就是这样的,我们谁都逃不开。”秦暮野淡淡地说,语气中毫无波澜,“杀人放火丶敲诈勒索的事情这里随处可见。我们要生存下去,就得学会适应这一切。”
他踱步走到岑澈身边,低头凝视着这张清秀忧郁的面孔。
“生存是第一位的,狐狸。”他低声说,“你我都得学会这个道理。”
岑澈似乎陷入了沉思。他缓缓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环视着这个阴森恐怖的小室。
“我们该走了。”他突然说,“待太久了,这里的气味真让人作呕。”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去。
但秦暮野猛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扯入怀中。岑澈只来得及瞪大双眼,就被秦暮野按在了怀里。
那一刻,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充满了腐臭和死亡气息的环境中,他们两人的身躯却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了一起。
岑澈能感觉到秦暮野灼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面颊,他们的嘴唇近在咫尺之间。
那一刻,他几乎以为秦暮野就要吻上来…
但秦暮野只是在他耳畔低声说道:“阿澈,记住了…再见到这种事情,保持冷静。因为更残酷的情景还在後面呢。”
说完这番狞话,他就松开了岑澈,转身大步走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小室。
岑澈跟上秦暮野的步伐,两人一起往回走。